“叩叩叩!”
此时,外边传来敲门声,还伴随着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小璃,起来了吗?”
黎璃其实是真的有点胆怯紧张,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两下,双手紧了松松了紧,尽量调整好呼吸才回答外边:“哥哥,我起来了。”
房门一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黎璃有一瞬的不适应,眯了下眼睛才看向背着光站着的瘦高年轻男人。
眉目清朗,隽秀兰芝,温暖阳光的邻家哥哥。
不,自家哥哥。
见一脸燥红的妹妹傻傻的看着自己,黎昊阳剑眉轻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传入手心,眉心紧锁,声音满含急切:“怎么烧成这样了?之前烧都退了不少,怎么又烧起来了?小璃,快,跟我去卫生院。”
黎璃还没来得及跟便宜哥哥说上话,就被他匆匆拉
着出门了。
黎昊阳此时一颗心都在带妹妹去卫生院看医生,没注意到妹妹的异样,从隔壁小木棚里取出单车推到院子外,催促道:“小璃,快上车,哥哥带你看医生去。”
“好。”
黎璃只得顺手将院门给关上,僵硬的坐到单车后座。她已经很多年没骑过单车了,坐在单车后座的滋味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努力的回想着过去,上回骑单车好像还是穿着白衬衫,蓝色长裤,老旧布鞋,斜挎着橄榄绿军包,扎着两条乌溜溜大辫子,唱着铿锵高亢红歌在大学校园内欢歌笑语的青葱岁月。
在她思绪越飘越远时,脑子里又传来666不讨喜的声音:“别想些没用的,抓紧你哥,免得摔水沟里把脑子给摔傻了。”
黎璃一噎,收回乱飞的思绪,屁股稍稍挪动了下,调整好姿势,用力揪着单车座位下的杠杆。
黎昊阳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发觉她有点儿奇怪,平
时总是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今天却一句话都不说。见她精神怏怏,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才不愿说话,主动找她说:“小璃,等会儿去打点滴,退了烧就没事了。扎针不疼的,别怕,哥哥陪你,等会儿输完液后给你买夹心饼干吃。”
听着哥哥把她当三岁孩子般安抚,她想笑又有点感动,像原主那般咧着一口大白牙灿烂的笑:“哥哥真好。”
见妹妹笑了,黎昊阳那一丝丝奇怪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了,回过头看着前方的路边,匀速平稳的载着她前去四五里外的县城。
在哥哥转身的瞬间,黎璃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体会过亲人细心关怀的滋味了,上辈子的亲人全是仇人兼吸血鬼,每回见面只有无休止的争吵谩骂,她对他们早已心寒,内心里也已把他们当成陌生人。
对亲人失望透顶,她就逼迫自己不停的成长努力,将自己身心裹在铜墙铁壁中,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侮辱自己,久而久之,她活成了大家口中的“女强人”。
然而,女人再强,内心都是脆弱的,身体也是脆弱的。
高负荷的工作和压力将身体给压垮了,不到半百年纪就患上了不治之症,在商场风风雨雨闯荡几十年,经历了太多人生起伏,对死亡也看淡看透了,她并不畏惧。
她本想安静舒适的过完人生最后的岁月,可那堆极品吸血鬼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隔三差五上门来闹,吵得她根本没法安静度日。后来被他们气狠了,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病情越来越严重,在临终时立即做出决定将所有的财产家产全部捐献给福利机构,一分都没给他们剩下。
上辈子到死都没听到过家人一句真诚关心的话语,而这辈子睁开眼却听到了哥哥温暖真诚的关心,她觉得用前生所有积蓄换来这句关怀,值了。
在她思绪飘飞时,黎昊阳已经载着她到了县城,县城的街道路面要平稳宽敞些,他回头看向妹妹,叮嘱道:“小璃,坐稳了,我加速了。”
“好。”
黎璃本能的抓紧单车杠杆,眼睛则看着街道两旁打着各种红色标语的富有年代感的建筑,来来往往骑单车的人群,以及许多年未见过的国营商店及供销社等店铺,她心神有些恍惚,她感觉自己活在梦里,又好像活在当下。
“叮铃铃...”单车铃声响了几下,黎昊阳动作敏捷的停在了卫生院门口的单车棚外,单脚踩地,对后边的妹妹道:“小璃,在这等我一下,我先去将单车寄存了。”
“好。”黎璃立即跳下单车,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的景色。
这县城的卫生院很小,只有两三栋小平房,来来往往的医生和病人也不多,冷清得很。黎璃还受前世的影响,她一点都不喜欢医院,超不喜欢闻消毒水的味道,可此时也没得办法,为了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身体着想,只得由着哥哥牵着她去找医生看病了。
发高烧,39.6度,这是医生给她的诊断。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黎璃被哥哥又拉去了隔壁的病房,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护士来扎针输液。
等针扎好后,黎昊阳问她:“小璃,今天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哥哥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
黎璃此时才发现肚子有点饿了,她是早上被人推入水中,一直昏睡到中午都没醒来,自然也没吃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