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谦这边受到了预想当中的冷待,黎正庭他们回到黎家,倒是受到了全家人的热情欢迎,尤其是黎母郑慧玲。
她原本在床上假装生病,可火车晚点了四五个小时,她心里头担心,根本没法安心在床上躺着,只得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等候。本想等儿子一到,她就再躺回床上装病,可一见到二儿子,她就完全忘了这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冲了上去抱着他大哭。
这下彻底露馅了,不用想也知黎正庭脸黑如锅底了。
猜拳输了帮衬奶奶撒谎的黎美萱立即选择当了缩头乌龟,躲在妈妈身后不敢现身了。
黎正庭黑着脸站在院子里,任由老母亲嚎啕大哭捶打他,一句话都不说,全程紧绷着脸,全身散发着骇人的冰冷气息。
跟爸爸一样完全不知情的黎昊阳脸色也特别的难看,站在后面沉默无言,也不上前去劝说。
只有知情的黎璃神色坦然点,见黎正中父子俩还向她使眼色,她也当做没看到,故意低着头站在后面不说话。她是跟爸爸一伙的,今日不管爸爸做什么决定,她都铁定跟着爸爸走。
等黎母哭得嗓子都哑了,总算松开停歇了,黎正庭才冷着脸道:“闹够了没?”
黎母此时才反应过来,紧拽着他的胳膊,双眼红肿得如同核桃:“正庭,妈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妈妈吧。妈妈是真的太想念你了,真的思念成病了,没有骗你。”
黎正庭目光触及到她头上的白发,心口处很酸楚,可想起过往的事情,他还是无法原谅,将她的手拽开,声音冷冰冰:“我看您身子骨好得很,活到百岁都不成问题,我死了,你都还会好好活着的。”
他这话说得不似赌气,黎母身子一抖,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正庭,你说的...”
黎正庭没再看她,捡起地上的行李袋,朝着站在门口背脊佝偻了许多的老父亲道:“爸,我现在心里很不痛快,今日就不进屋了,我先带两孩子去祭拜下素娴,明日再回来跟您说话。”
“正庭。”黎父追了几步,他太了解儿子的性子了,深深叹了口气,“正庭,我知道你怨你妈,到现在都无法释怀,你妈她也是活该自作自受,我不为她求情。今日既然回来了就别去外边住了,家里准备好了房间,你先冷静下,晚上带少谦和小璃回家来住。”
“好。”黎正庭点了下头,看着苍老了不少的老父亲,
双眼也有几分湿润,提着包转身大步走了。
黎昊阳和黎璃自然紧跟上去,独留下黎母站在寒风中痛哭流涕。
黎家原本准备了丰盛的中饭,这下他们父子三人全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家都站在原地叹气,最后还是黎正庭的妹妹黎正彤走过来将老妈搀扶回屋。
黎正庭领着一双儿女去附近最近的饭馆随意点了几个菜,一家三口沉默无言的吃了顿饭。吃完饭后,他带着他们俩乘坐公交车去墓园祭拜妻子李素娴。
墓碑很简单,墓地倒是收拾得很干净,旁边还种了两棵松柏树,此时树上落满了松软可萌的雪球,倒是驱散了几分肃穆安谧。
他们带了纸钱和香烛过来,黎昊阳和黎璃跪在冰冷的墓碑前慢慢烧着。
黎正庭则蹲在墓碑前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目光沉痛的望着墓碑上的名字,一句话都没说,只怔怔的看着。
有时候,无声的沉默,远比嚎啕大哭一场更令人心疼。
父子三人在墓地足足呆了两个小时,身子都冻僵了,黎正庭一直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脑海中全是妻子的音容笑貌,全然忘了时间,忘了身边的儿女都快冻成冰棍条了。
也许是郁积于心的思念发泄了一通,他的心情也没之前
那般沉重了,起身时抚摸了下墓碑,声音也染上了几丝温度:“素娴,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今年参加了高考,考得很好,应该能上京都的名校,日后我们定会经常过来看望你。”
他抖动了下发麻的双腿,对站在一旁的儿子道:“昊阳,再给你妈妈磕个头,我们就下山吧。”
“是。”黎昊阳再度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下了山,再度乘坐公交车返回黎家。
此时黎家人都坐在家里等着,等他们一到家,黎正中的妻子卢晓燕立即给他们端来早已准备好的姜汤水驱寒,各种温着的吃的也都端了上来。
“嫂子,别忙活了,坐吧。”
黎正庭对大哥大嫂没一丝怨言,他很感谢他们这些年照顾老父母,若不是有他们在,他当年也不可能带着儿子毫无后顾之忧的离家出走。
“哎。这一晃都快十七年没见了,昊阳都长成大男孩了,跟二弟年轻时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很俊俏阳光,是个难得的英俊美男子。”卢晓燕视线一直落在黎昊阳身上,她脑海中其实也想起了已逝的弟妹,他其实也长得很像他妈妈的,眉宇间的神韵很像。
“是大伯母夸奖了。”黎昊阳面色淡淡。
黎正庭坐在黎父正对面,老父亲虽然头发花白,估计是人逢喜事高兴着,今日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儿子,“昊阳,小璃,给爷爷奶奶问好。”
“爷爷,奶奶。”黎昊阳先起身喊人,黎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