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的璃,名字取得好,你爸爸应该是喜欢你这双跟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邓老双眼就没离开过她的眼睛,越看越激动,随后又盯着她的五官仔细打量着。
此时,黎老爷子已经走了过来,见邓老今日见到孙女太过激动,猜想等下还有很多话要说,忙道:“邓老哥,孩子过来了,有事我们坐下慢慢谈。来,到炉火边来坐着,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
“不喝茶,也不用烤火,我们就坐着说话。”
邓老一手紧紧握着黎璃有点冰凉的手,拉着她往沙发边走,还回头关心着:“孩子,你爷爷喊你小璃,瞧着黎家人都喊你小璃,那邓爷爷也跟他们一样称呼你小璃了。”
“可以,您随意称呼。”黎璃被她牵着走其实很不适应,不过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表现着。
邓老拉着黎璃坐在自己身边,坐下了都没放开她的手,沧桑不失睿智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黎璃的侧脸,神情依旧激动得很,好似在透过她的容貌在看另一个人似的。
旁边的邓家长子邓理杰很少见他爸爸如此激动的一面,温声笑着提醒他:“爸,冷静点,您别吓着小璃了,您看她紧绷着身子都不敢说话了。”
黎璃倒不是紧张,而是坐在邓老和黎老两位大佬的中间,她真的感觉压力山大,朝邓理杰露了个感激的浅笑。
“呵呵,不要紧张,能坐在我们两个老家伙中间的人可不多,这屋里头的人就属你有过这样的机会。小璃,你今天要感到荣幸,放松点。”黎老爷子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逗逗她。
黎璃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爷爷,我深深的倍感荣幸。同时,也总算明白了如坐针毡这个词语的含义。”
“哈哈,家里的沙发厚软舒服得很,没有针扎你,你放心放松的坐。”黎老爷子也知道她是紧张,故意说几句闲话,让大家都冷静下来。
这时,卢晓燕带着女儿给他们送来了茶水,给邓家人也都换了一杯热茶,还问着:“小璃,你们吃过早饭了没啊?”
“吃过了。”黎璃立即回答。
黎老爷子见小儿子父子俩坐在靠外边点,朝他们招手:“正庭,昊阳,你们父子俩坐过来点,等下邓老有事要说,你们配合下。”
黎家父子搬着椅子靠近了些,都礼貌与邓家人问好寒暄了两句。
“凯东,正庭,是这样的,我们今日突然前来拜访,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们打听。说准确点,是要向小璃打听些事情。”邓老此时也彻底冷静下来了,手依旧没放开黎璃,说话的时候双眼依旧看着她的脸。
黎老爷子看了一眼儿子和孙女,点头:“邓老哥,你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说。”
“在问之前呢,我先和你们说件事。”
邓老这下握着黎璃的手紧了紧,声音低落了几分,还带着难言的伤痛:“我和夫人生育了两儿两女,老大和老三是儿子,老二和老四是女儿,可你们都知道现在在身边的只有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还在年幼时就丢了。当时正是战争年代,我驻守在东南部蓉城,我夫人佟丹维带着四个孩子来找我,在半路中碰到打仗,她带着孩子们四处躲避,混乱中将最小的女儿给弄丢了。”
黎璃双手猛然一颤,身板也紧跟着坐直了,瞳孔皱缩,突然插嘴打断他的话:“是在哪个地方丢的?”
“在,在安江县。”
邓老嘴唇都有点发抖,小女儿的丢失是他们夫妻俩心里永远的痛,每次提及都心如刀割,他夫人更是因为这事自责懊恼到临终。
听到这个地名,黎璃面色大变,抬头与同样震惊的黎家父子俩对视一眼,猛然再度转头看向邓老,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她丢失的时候是几岁?具体是哪一年哪一天丢的?叫什么名字?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吗?有没有佩戴什么有标记的首饰?”
她问的问题都很直白精准,她此时也有某种猜测了,面上神情比邓老还要激动几分。
邓老还愣了半秒,反应过来后,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
黎璃见他没回答自己的话,声带颤音的回答着自己的问题:“她丢失时才三四岁,是三七年九月十二丢的,在安江县与南陵县交界处的山区丢失。当时上身穿着一件黄色的小外套,下身是灰色粗布裤子,一双黑色的布鞋,扎了两条小辫子。她记得自己的名字叫玲珑,小名幺幺,左侧耳朵下方有颗小黑痣,脖子上还佩戴了一个银坠子,上面有个“玲”字。”
听她说完,邓老已激动得热泪盈眶,嘴里只会吐一个字:“是,是,是...”
他激动得溃不成声了,反倒是邓家兄弟俩冷静些,此时他们俩也神色激动的再度站起来了,全凑过来追问:“小璃,你说的都对,她正是我们丢失的妹妹邓玲珑,她现在在哪里?”
“在,在哪里?我女儿玲珑在哪里?”邓老死死的抓着她的手,指甲都快要掐进她手腕里了。
黎璃见他如此激动,都不敢告诉他真相。他很明显自责愧疚了多年,若是知道真相恐怕承受不住打击,若是出了事,她可承担不了后果啊。
黎老爷子也没想到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接收到黎璃投递过来的求助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