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他温和说完,“和恶龙搏斗,自身也会成为恶龙。”
“……”
顾念噎住。
她现在知道哪里感觉奇怪了。
在顾念的目光下,骆修向她露出心有灵犀的笑:“戚寒他们总说,我才是恶龙。”
顾念:“……”
是了。
看电影时观众总是担心好人会被坏人的报复拖下水,也时常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但是如果坏人遇到的是更坏的人……
顾念拿起汤匙,十分安心地开始吃饭了。
骆修没动,他侧撑着颧骨,微微扶了下垂着细金丝链的眼镜。薄薄的镜片后,他眉眼温柔地望着对面的顾念。
其实他还有没说完的话。
顾念怕郑昊磊来报复他。
但郑昊磊和他都知道,他求之不得。
就像那天在BH传媒,那盏无比清晰地正对着他们的,像恶鬼的眼睛一样的摄像头。
骆修太期待郑昊磊犯下那样的错误了。因为只有那样,他才可以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彻彻底底地摧毁一个人。
…可惜了。
郑昊磊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尤其在利益抉择面前。他即便知道身后那堵墙,也只会盯着面前那块肉。
大约是被望得太久,顾念察觉抬头:“你怎么不吃饭,还一直看着我?”
“……”
骆修无声一叹。
这些话他不敢和顾念说。他唯一怕的事情就是她对他的感观了。
骆修循着顾念的话,拿起餐具,然后似乎无意地轻声问:“你不会害怕我吗?”
“不会,”尽管这问题来得突然,但顾念还是想都没想就坚定地说,“我永远不会怕你。”
骆修眼神深了深:“你还是喜欢说永远。”
顾念骄傲抬头:“那是因为我对我自己的专情程度十分有信心。”
骆修莞尔。
顾念乐得见话题轻松起来,故意托起脸,又绷上表情逗骆修:“你笑什么,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骆修摇头。
顾念一惊,往后仰:“你真没有啊?”
骆修淡淡失笑,眸子深深地嵌着她一个人的身影:“我不会有专情这个指标判断。”
顾念茫然了下:“嗯?”
“你是我欲念的始末,是开启和终结。”骆修温和地笑,“与其他人无关的东西,不需要指标判断。”
“……”
沉默许久,顾念红着脸低下头含了口汤,小声叨叨:“可恶。”
骆修:“怎么了?”
顾念:“明明我才是编剧,怎么你比我还会说情话?”
骆修哑然失笑。
晚餐结束。
顾念陪骆修把厨余和餐具送进厨房里,拉开洗碗机的时候她想起什么,回过身对骆修说:“我最近在找合适的房子。”
骆修往外走的身影蓦地停下,他回眸看向顾念。
顾念把盘子一只一只摆进洗碗机里去:“之前那个社区不太行,虽然安全,但私密性不高。我最近出门都要恨不得口罩帽子的捂上三五层,还是要找个人流量小一点的地——啊!”
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抱上来,毫无防备顾念吓得惊呼了声,手里盘子跌下去。
而身后抱住她的人显然早有意料,一低身就把盘子接住了,放回料理台的台面上。
顾念惊魂未定,回神有点恼又想笑,“你搞什么突然袭击?”她说着就想转身,却被从身后抱得更紧。
而且那只修长漂亮的手在放下碟子后,还摘了眼镜一并放到旁边。
顾念心底警铃拉响。
但被“束缚”得彻底,她躲无可躲,只能认命地任那人埋下头颈,俯下身窝到她颈旁。
呼吸微灼地贴着她的颈动脉,烫人的温度传回心房。
顾念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把这感觉归因于别墅里的地暖开得太热后,她心虚地清了清嗓:“你怎么了?”
那人没说话,在沉默里吻了下她的颈,然后才开口:“为什么要走?”
“……”
声音和平日里的温和淡然大不相同,竟然有点委屈似的。
顾念被他那轻哑勾人的声音还有气息缠得心底直呼救命,面上竭尽全部理智地绷住了:“之前合居只是权宜之计嘛,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我也不应该一直赖在你这里。”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么?”
“虽然是,但也不是男女朋友就理所应当地可以蹭房子住在一起?”顾念顿了下,玩笑,“万一被公司同事发现了,那他们可该在背后议论你搞职场潜规则了。”
“随便他们说什么。”
“……”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犯规地轻轻啜吻她颈项,可以说十分磨人了。
顾念只能小心躲开,然后头疼地笑:“你能随便,我可没你那么强大的大心脏。什么‘盲枝又是靠潜规则上位’这种话我才不想听到,我可是凭实力混饭吃的。”
“别怕,他们不会这样说。”
“嗯?”顾念轻歪了下头,“那他们会怎么说?”
“经纪部那个卢为生,你记得么?”
顾念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