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第三天, 林和贺见山终于想起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薛沛。
“还要请薛沛吃顿饭的,我们能在一起,得感谢他。”
说这话的时候贺见山正在给花修枝。昨天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 林说家里的花瓶空着, 想买一束养在客厅。结果停下车去店里挑的时候,发现品种不多,品相也不很好, 店家表示明天一早有鲜切花送来,她可以搭配好送货上门, 于一早, 贺见山便收到林订的花。
林又在继续他还有完工的打字机,他一边找零件一边问道:“为什么?他点醒你吗?”
“差不多吧,而且很巧的, ”贺见山停下来看向林,笑道, “最早的时候, 也他极劝我招一个助理的。”
林停下来, 似乎有些惊讶:“真的吗?”
贺见山将一支洋牡丹插入花瓶中,点点头:“总助这个职位比较特殊, 要我和一个陌人建立一些相对紧密的联系, 哪怕工作, 我也还会觉得不习惯。说真的, 我本来以为我会一直一个人的。”
“那真不请吃饭说不过去。我这联系薛老板, 看他今天有有时,我们去哪吃?”
“小南轩吧,好久去那边。”
林给薛沛发微信,薛沛很快复表示有时, 午饭这么定下。
小南轩靠着公司附近,离翡翠云山不算近也不算远。林看时还早,便又继续拼起乐高:“我其实挺好奇的,你跟薛老板怎么会成为朋友,你不10岁以后出国吗?”
“小学一年级认识他的,他我同桌,带着我上课吃零食,然后我俩被老师罚站到门外去。我家里人倒说什么,他被他妈揍一顿。”
林要笑死:“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如果不你问,我也快不记得。”贺见山想起来也觉得有些好笑,“去国外的时候也好好跟他告别,结果他后来不知道从哪知道我的邮箱号码,好像我在什么书上写过,试着给我发电子邮件,才又联系上。”
“真好。你一定他特别重要的朋友,所以他才会那么认真地找你。”
贺见山将上玫瑰的根剪短些:“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蜜糖罐计划’名字的由来?‘蜜糖罐’三个字来源于和小伙伴小时候聊天的记忆,那个小伙伴他。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他讲去外公外婆家玩什么,去爷爷奶奶家玩什么,现在想想,可能我从来有过,所以特别羡慕别人所拥有的。”
林放下中的小块,看向贺见山道:“我能问问,当初你为什么要设立这个基金吗?”
贺见山的动作停下来:“我在接管万筑以后,姚倩仪那个在车祸中死去的情人的妈妈和弟弟找上门。他们想要钱,我不给,他们事情卖给杂志。后来我才知道,我爷爷当初给过他们一笔钱,只不过现在换的当家人,还想再讹一次。”
“当初万筑一直说姚倩仪车祸死亡,出轨的事也遮掩下来,普通人眼里他们的爱情依旧一段佳话。这事情一曝光,对我、对万筑都不好,舆论反应很,我便设这个基金,做一次公关。”
直到现在,贺见山也很难说得清当初在设立这个基金时,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和姚倩仪这个界上血缘关系最深的人,却也关系最扭曲的人。他亲揭开她出轨的幕布,也亲送上令她死亡的利刃,这样一个畸形的关系,他还要对所有人演一出“她爱我”、“我爱她”的戏码。
他虚构一份母爱,赚着所有人的感动,然后去温暖真正失去母亲的人。
这起来实在太可笑。
而整个基金案的设计,也巧妙地掩盖着他微妙的心思:申请蜜糖罐基金的人有两种选择,一种一次性领取固定金额的礼物金;另外一种选择由万筑集团提供的礼物包。每个月,万筑会有专人给申请人送来一份礼物。十个月,十份礼物,其中十份礼物由公司女性员工提议选定,最后两份,则由贺见山亲自指定——连对林也无法说出口的,他指定的礼物里,藏着一份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恶意。
然而这些年来,申请基金的人都直接选择礼物金,基本人选择礼物包。不过贺见山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让那些无法言说的东西,永远地埋葬着吧。
林已经完全放下积木,站起身。贺见山过神:“不时差不多?我来收拾下。”
林这么看他一会儿,然后伸抱住他。
贺见山不得不放下中的花,抱住林,然后笑道:“怎么,这撒娇吗?林助理,我不得不提醒,你已经三十岁。”
“那请问三十五岁的你,吃不吃这一套?”
贺见山摊牌:“多多益善。”
两人到达小南轩的时候,薛沛还有到。林和贺见山站在窗边闲聊,开始为“谁来说”这件事讨论起来——
“你说比较好,理论上,薛沛你的朋友。”林想一下,“你看如果让你告诉洛庭我们恋爱,也很奇怪吧。”
“你不觉得你来说更有意思吗?”
林笑:“哪里有意思?”
“你知不知道,他之前跟我说,我以后要结婚,应该要找个像你这种性格的。”
“你们怎么还聊这个?我看薛老板可以考虑拓展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