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又止。
七班有两个长跑健将,他不喜欢童倦输,输给除了他之外的人。
童倦对了下拳,“干嘛?怕我输啊?大学霸,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嗯,我还没想好,总之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反悔,我如果拿了冬运会的长跑冠军,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件事。”
顾松言笑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又不是我比赛。”
“万一我那天脚断了呢,那你躺……哎你干嘛?生气啦?不赌就是了生什么气。”
“脚断了很舒服是不是!”
童倦张了张口,“倒也不是,我打个比方嘛,你这么生气干嘛……”
顾松言一顿,瞬间将所有戾气收敛,淡淡说:“既然要赌就好好比,别再输给我,我不想再当你爸爸了。”
童倦被他气得牙痒痒,“等着吧你!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
顾松言:“我这辈子只会跪一次。”
童倦下意识反问:“哪一次?”
顾松言压近他,微敛着的眉眼含着一丝晦涩艰深的锋利情绪,“你想知道?”
童倦抬头,除眼神外,那道低沉微凉的嗓音敲在他的耳膜上,莫名让他有点慌,“我才不想知道,不说算了,我练长跑去了,别挡路快让开。”
秦英悟跟徐恒正在练跳远。
“倦哥跟班长咋还没回来啊?他们捡垃圾捡哪儿去了?该不会找地方打起来了吧。”
秦英悟看了下自己跳的距离,“不能吧,我听张乾说倦哥早上还给班长喂草莓呢,而且班长出去的时候还把倦哥的外套拿着了,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徐恒忧心忡忡,“难说,倦哥跟班长两个人脾气都不好,万一哪句不对付可能就打起来了。”
“谁脾气不好了?背后说我坏话,讨打?”
徐恒和秦英悟一回头,“倦哥!”
“乖儿子们练什么呢,我来验收一下,一二三跳。”
秦英悟真就标准跳远一步蹦过来,徐恒在一边笑骂,“鹦鹉你可真他妈狗腿,来,喊我声叔叔开心一下。”
“去你的。”
童倦握着单杠坐上去,秦英悟站在下面仰头,“哎你刚上哪儿去了啊?我跟徐恒找了半天没看见你人影,没跟班长打起来吧。”
“嘁,我跟他?”童倦扫了从自己身侧过去的顾松言一眼,扬声说:“他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受住我一拳?”
秦英悟缩了下脖子。
初三毕业那年,他跟表哥去江城一个很乱的地下酒吧里见世面,看到一个清冷少年坐在角落,灯光明明灭灭打在他侧脸上,清俊中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和阴翳。
秦英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一身戾气仿佛具象,就像是附身了一个锋利的灵魂。
他仿佛感觉到注视,抬头扫了一眼,隔着乱糟糟的乐声人声,秦英悟从头皮到脊柱都几乎炸起来。
那个眼神太可怕了。
他跟表哥找了地方坐,点了杯度数很小的酒刚想试,就听见刺耳的碎裂声。
他循声望去,那少年手中拎着一个残破的杯子,血迹顺着手指往下滴,眼底冷的几乎没有温度,一步步迈向比他壮出许多的男人。
男人扫了他一眼,“小鬼,让开。”
顾松言两指捏着杯子碎片,眼皮微微一掀,在场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哀嚎,秦英悟看见那男人左眼睑下到右嘴角一道长长的血痕横亘。
顾松言扔了玻璃片,“滚。”
秦英悟高中入学第一天,还没抒发完自己满怀的憧憬就先看到了一脸冷漠拎着书包从他身边走过的顾松言,整个人都傻了。
提心吊胆过了两年多,发现顾松言可能根本不记得他是谁了,又或者在他心里,别的人都无关紧要,根本不值得记住。
秦英悟复杂地看了下这位校霸,他到底是从哪儿得出的顾松言手无缚鸡之力这种结论!
顾松言明明巨可怕好不好。
“我不喝这些东西。”
秦英悟被这道嗓音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回头,顾松言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冷冷看着面前红着脸给他送饮料的女生。
徐恒“哎”了一声:“不对啊,我刚才还看到班长把一杯气泡水喝完了。”
“什么刚刚?”
徐恒指了下,“就倦哥回来一前一后的事儿,等等,你们俩不会一起出去买奶茶喝了吧?”
童倦:“对啊,大冬天喝冷的,也就他一个奇葩。”
秦英悟以一个资深娇0的角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顾松言,又看了会“这有什么问题”的童倦。
他敢肯定班长对童倦不一样。
这气泡水名字叫“男朋友”,顾松言拒绝了这女生却喝了童倦的,前几天完全不给万望舒面子却仔细握着童倦的脚擦灰。
顾式双标玩的炉火纯青。
“鹦鹉你傻了?想什么呢?”徐恒踹了他小腿一下。
秦英悟一把攥住单杠站稳,这太刺激了,冷的跟冰山一样的班长喜欢他针锋相对的死对头。
阴狠锋利的班长唯独无论如何没对童倦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