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感兴趣。”
“我确实不感兴趣,”恶罗王向前倾了倾身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不过能被贵族挑中,总是有些有趣的吧?”
“左不过是个余兴节目,要是实在无趣,”他似笑非笑道:“我们再杀了她,怎么样?”
妖狐的背影突兀顿在了原地。
“果然。”
恶罗王像是早有预料:“受伤一趟,回来就有了中意的玩具,还说是个什么千挑万选的美人,总要营造个符合她身份的居所——到头来,就只是那村子里有一面之缘的民女?”
“还是说,因为她正好救过你,所以比起玩具这拿来糊弄我的说法……你话费这样多的心力,其实是因为爱上了她?”
爱这话题,对妖怪来说过于荒诞,以至于屋子里意外的静了几秒钟。
“我都不知道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就仿佛刚才那点停顿,其实是鬼王自己出了幻觉一样。
白发的妖狐倏尔转过身来,满不在乎似的,俯身拾起自己早前扔在一旁的羽织。
他像是因为被打扰了兴致,连为未来的玩物选择配件的耐心都耗的一干二净!
“今晚我去酒家夜宿,想玩就自己去吧,别来烦我。”
错身而过的瞬间,红发的鬼无声无息捏住了他的手腕,毫不收敛力道的抬起来抖了抖:妖狐纤长的手指几乎攥进衣料里,尖锐的指甲分明已经把刺绣割开了线。
“既然生气了,还装模作样干什么?”
“为了个‘玩具’,居然愤怒到这种地步……”
恶罗王澎湃的妖力压迫着凝固的空气:“这样急急忙忙的离开,是真的去花街游乐,还是放心不下那女人,准备先我一步把她藏起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呢……”
恶鬼完全没有给妖狐反应的机会,恶意满满的啧啧有声道:“算算时间,我派遣的家伙应该已经堵在了迎亲的路上,你要是再多等一等,那位小姐正好能来这里,亲自试一试你准备的衣料了。”
“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跟我分享——”
“我非常的介意。”
巴卫猛然剑甩开了手,锐利的指甲直接在他手背上割出了划痕,浅淡的血腥味几乎瞬间挤满了妖魔们的嗅觉。
“真是无趣透了!”
就像是压抑许久的火山突然爆发了出来,妖狐的眼底充斥着明晃晃的厌恶:“我费尽心思准备了这样精致的礼盒,就是为了将她摆进来时,干净的足以赏心悦目,让你这样一折腾,掳掠来的八成已经是个满身狼狈的疯女人——”
“我要个脏兮兮的疯子,做什么用?”
他像是将怒火全都变作了焦躁,好赖忍住了没对挚友恶罗王动手。
“就因为你这毫无品味的一时兴起,我还得冒着被阴阳寮和神宫缀上的功夫,重新去挑一个配的上这些摆设的公主……”
恶罗王怔愣着听他发了一连串的火,不得不承认,不论这狐狸哔哔起来有多烦人,他槽人的用词有多恶毒,这家伙除了卯着劲骂他,没有半点惋惜和舍不得。
居然真的不在意那个女人……
恶罗王被他龇的脑壳发昏,以手抚额自我嫌弃了一下:难道他感觉错了?
那真的只是个引了他一时兴起的玩具?
那边厢,怒气冲冲出了门的狐妖瞬间恢复了怡然的风度。
他架着狐火飘下了山,不慌不忙的寻地方换了身衣服,甚至在路过山谷的时候,特意落在水边采了一束莲花,挑来拣去折腾了好几刻钟。
巴卫并不着急。
事实上,依照他的估算,还要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是他赶去“战场”最好的时机。
对,战场。
打从一开始,巴卫就知道,一旦恶罗王动了想要膈应试探他的心思——说道这里巴卫就忍不住想撇嘴,他俩真是注定在互相恶心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了——八成会瞒着他直接派人去搞事,搞完了再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脸,留一地狼藉让他恨的咬牙切齿。
可这次不一样。
狐妖狭长的眼睛神色晦暗的眯了眯:依照恶罗王的误会,或者说,就他最近收集物件时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消息来推测,结果九成九会指向山下那位乡绅家的雪路小姐。
而半山上的那座宅邸……
犬类尖锐的后槽牙紧紧要在一起,因为顾忌着掌心握着的花朵,巴卫把怒气生生压回了心底。
妖怪的感情大都纯粹又浓烈,来的轰轰烈烈时,甚至经不得一点等待:
当初他恢复状态后,第一反应便是直接去半山宅邸将她带走,因为目的地充斥着让他心底柔软的东西,所以连那段荒木丛生的山路都变得赏心悦目了起来。
穿过山谷,越过半山处的密林,宅院挂着铜铃铛的檐角已经遥遥在望,似乎已经有隐隐绰绰的脆响字风中传来,狐狸亮色的瞳孔甚至亮起了金色的光点——
——轰隆!
随着一声闷响,细碎的火焰拖着细长的尾翼呼啸而过,在他眼中映出一道流光,巴卫扬起狐火猛地一退,将将闪过那道呼啸而来的箭矢!
平平无奇的木箭附着了岚的火焰,力道剧烈的直接将地面砸出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