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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轻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毕竟王夫人不仅仅是荣国公府的二房夫人,更是北静郡王的岳母,她能说什么。
水溶闻言眉头挑了挑,倒也没有在意,毕竟“癔症”这种东西,在宝玉身上十分“常见”,属于是老毛病了。
“啪”的一声。
此刻,袭人面色煞白的吓人,素手捂着被煽的有些红肿的脸蛋儿,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连哭泣都忘了去。
而且怎么说呢,在薛家的乔迁宴上宝玉闹出这事来,某种程度来讲是打了薛家的脸面,但宝玉这是不受控制的癔症了,又不好怪罪。
说到底,病根还是在宝玉头上。
丫鬟闻言,急声道:“奴婢也不晓得,二爷原是高兴的看着戏,忽地就呆立住了,现在太太那儿都乱成了一团。”
就这种没个分寸的丫鬟,要之何用,留在宝玉身边也是祸害
。
王夫人扬手打了一巴掌,喝道:“你什么你,亏伱也是府里的老人,一点分寸都没有,大呼小叫的作甚。”
这时,鸳鸯见事情不妙,忙上了前,费了好大力气,才“拖”着袭人,将其带了出去。
贾政听后,冷哼一声,整张面容泛着青色,喝道:“这该死的东西,薛家大喜的日子,居然还敢哗众取宠,今日非得打断他的腿。”
在贾政看来,宝玉的“癔症”十有八九是和以往一般,无非就是博取眼球,大抵也就是“狼来了”的故事,已经让贾政免疫了,待他一去,立即又变好了来。
原本宝玉在自个家里闹闹也就罢了,可这是在薛家的乔迁宴上,来往的都是亲戚,你闹这一出,不仅是打了薛家的脸,连国公府的脸面都丢了出去。
贾政为人迂腐守礼,最是讲究脸面,如何能对宝玉此番行为不感到愤怒。
此刻,贾政真是有打断宝玉腿的想法。
水溶瞧见贾政面色铁青,目光凝了凝,俊秀的面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这.无疑是亲爹啊,一时之间,水溶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表现出一丝对于宝玉的同情之心,碰上了贾政这么一个“大爱无疆”的好爹。
沉吟一声,水溶轻声道:“岳父,还是先过去看看在做打算,犯不着大动肝火。”
即便不念着宝玉是他的小舅子,起码今日是薛家的主场,真要闹出事情来,薛家的面上也不好看。
贾政见水溶发了话,只好压下心中的火气,应道:“王爷言之有理。”
话罢,倒也不多说什么,水溶与贾政便一同朝着朝着后院走去。
行至廊檐下,侍立在外的婆子忙挑开棉布帘子,水溶与贾政便举步走了进去,只见屋里已然乱糟糟的围坐在一团,满屋飘荡着浓郁的异香,恍若大杂烩一般。
“宝玉这是怎么了?”
贾政透过人群,瞧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宝玉口角留着津液,心中一顿,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原以为宝玉是哗众取宠,可瞧这般模样,不就是真的犯了癔症,这让作为父亲的贾政顿时紧张起来。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贾政虽然对宝玉严厉,但那也是望子成龙的心态,实际上还是很疼爱宝玉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说是要打断宝玉的腿,实际上也不会真下死手,眼下这番情真意切的,才是一个正常父亲该有的反应。
不过这是贾家的事情,与水溶倒是并无关联,瞧见屋内的女儿们眼眶都发着红,尤其是黛玉,靠在宝钗的怀中嘤嘤啜泣着,我见犹怜的。
啧啧啧.想来是过于担心,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也不知怎得,水溶心里涌上一抹没来由的.烦躁之感,好似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要被猪拱了的那种烦闷。
尚不等人回贾政的话,外间婆子传来声音:“大夫来了。”
王夫人闻言,忙道:“快请进来。”
随着王夫人的话音落下,元春、宝钗、黛玉、三春、湘云、宝琴等一众女眷便自觉的朝里间走去。
男女有别,岂能与外男相见。
至于贾母、王夫人两人,嗯也没些可区别的,在场也无妨。
不大一会儿,大夫便走了进来,正是一袭青袍的张友士。
王夫人瞧见来人,这身略显寒酸的打扮,与屋内众人格格不入,让王夫人心中不喜起来,下意识的觉得这人不靠谱。
水溶瞧见张友士,当即客气道:“原是张先生来了。”
原以为是从太医院里请太医过来诊治一番,不曾想请的居然是张友士,想来是元春安排人去请的。
毕竟张友士的医术元春也是明了,且因为水溶的刻意安排,张家的住所离北静王府并不算远,故而请张友士是最为快捷、妥当。
自家的媳妇,还是条理清晰的,当家的一把好手。
张友士本就是医德重于外物的人,倒也没有想着什么繁文缛节,作揖了一番,说道:“王爷,在下先行把脉。”
说罢,张友士便越过水溶,朝着躺在榻上的宝玉走去,大致看了一眼宝玉的气色之后,旋即搭起脉来。
须臾间,张友士紧凑的眉头舒缓下来,说道:“此系无形之痰壅蔽心窍所致,嗯.通俗些说就是受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