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目光落在甄画愈发渐显的小腹,心下也是了然,挺着个肚皮,能不腰酸?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堂下跪着啜泣的鸳鸯,梨花带雨的面容透着几许破碎之感,颇惹得人怜惜,笑道:“倒也不是笑话,瞧瞧老太君身边调教的人,个个都跟水葱儿似的,怎么怨得人要。”
鸳鸯瞧见堂上的水溶,芳心一震,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鸳鸯便一边哭着,一边说道:“老太太,昨儿个大太太来找我,给大老爷保媒,要娶我做小老婆,我不依,大老爷越兴说我恋着宝玉和琏二爷,不然要等着往外聘,还命哥哥嫂子来逼我,放话儿说,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
贾母笑了笑,啐道:“不往你心窝子里戳,指不定你还敢犯浑,再有下回,揭了你的皮去。”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这是提拔贾政,贾母与王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怪罪于他。
做儿子的算计母亲,当真是好样的。
且不说满府有不少容貌好的丫头,外边随意买几个也不会差了去,怎得偏偏就逼她最为倚重的大丫头,有好色心不假,心里藏着奸也不假。
水溶心下了然,这是人之常情的事儿,便回道:“正四品,小婿是想着让岳丈去地方锻炼一两年,做出些成绩来,有了这份履历,日后朝堂上有了空缺,岳丈也好补缺。”
说话间,早就已经猜测不对的凤姐儿趁众人的注意力在鸳鸯身上,便踱步躲在了王夫人身后,怕待会贾母怒起来牵扯自个。
其实尤氏也想过搬到荣国公府,有这大树靠着,心里总归是安定些,然而甄画却不同意,眼下她就指着甄画过活的,自是以她为主。
这话一出,贾母心下微微一怔,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异色,原以为是打趣的话,可听王爷这意思,是真的有所心动啊!
垂眸看了一眼堂下的鸳鸯,贾母笑着说道:“王爷能瞧上是她们的福气,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缓了一会儿,水溶这个局外人轻声开口道:“老太君,这事我也听了个大概,想来是大房那边要收人,岳母这儿怎会知道。”
王夫人见女婿解难,心下微微一缓,到底是半个儿的,向着她。
“这怕是下官能力有限。”
王夫人也品出了一番潜藏的意味在,打量了一眼鸳鸯,笑道:“王爷这话说的,大丫头素来温婉大方,岂会与王爷计较。”
鸳鸯闻言,垂着螓首哭泣起来,并未与原著一般坚定的表态,毕竟她心里是有图别的想法,言行不一的,不是她做人的标准。
至于其他人,例如尤氏、邢夫人、凤姐儿皆然不敢还言,便是贾政,也是沉着脸不发一言。
凤姐儿眼珠子一转,摆出一副天大的委屈样,道:“老祖宗这是念着侄曾孙了,可见咱们这些个讨老祖宗嫌,真真是叫人伤心。”
水溶瞧着贾政“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说道:“此行需得外出公干,岳丈还是要与家里人商量一番,省得老太君与岳母还怪罪小婿。”
水溶闻言笑了笑,反问道:“老太君舍得?”
堂下的贾政点头道:“王爷所言极是,为官者若无政绩履历,上不得庙堂之高。”
表哥又来看她了,可见表哥心里一直挂念着她。
贾政听见女婿带着几许吹捧的意味,心下不禁得意,抚了抚颌须,应道:“既是王爷信任下官,下官无有不从。”
贾母若有所思的看了水溶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果然,这位爷来准没好事。
一听见外放,王夫人便来了精神,这是要升官了,当即便询问道:“王爷,老爷好端端怎么要外放。”
惊蛰闻言芳心剧颤,莹润的柳眸瞪圆了去,还以为王爷喊她有什么要紧事,原是扶着姑娘,这倒也是要紧事儿。
水溶回道:“小婿一来是向岳母、老太君问好,二来是因为岳丈的事儿。”
“王爷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这时,贾政起身恭敬道:“母亲,王爷让儿子外放福建漳州。”
到底是一家子骨血的,搬到一块来也好些。
论讨贾母的欢心,也就只有凤姐儿独一无二,既消了眼前的尴尬,又岔开了话题。
这会儿,贾母目光看着眉眼带着几许憔悴的尤氏,说道:“珍哥儿媳妇,这蓉哥儿媳妇还怀着哩,单住着也不让人放心,要不你们搬到西府来。”
鸳鸯的事罢,尤氏等人便扶着鸳鸯回屋去了,而水溶与贾母、王夫人、贾政闲聊几句后,便托故朝东府小宅院走去。
不过他也明白鸳鸯的用意,若鸳鸯真把他承诺的事情说了出去,自身是能保全不错,但多多少少会损伤一些水溶的声誉。
水溶言语中带着打趣的意味,笑道:“可别,都是老太君一手调教的,用的顺当,我若是真要了去,回头元春那儿可不得给我甩脸子看。”
况且以贾母的精明,会听不出水溶的言外之意?左右人儿在那,煮熟的鸭子还能跑了去。
贾母坐在高台软塌之上,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凤姐儿等在跟前凑趣,一时之间,倒也不显得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