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原就是要做她的“妹妹”。
“这”
王府主母本就有为夫君纳房的职责,先前的尤氏姐妹也是如此,故而元春即便心里有些许的酸涩,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但甄家女儿不同,且不说当初水溶婉拒甄画时表露出对甄家的抗拒,光是江南贪污案是水溶拿出来的,就不宜纳甄家女儿。
话虽如此,只是老太妃毕竟护佑她数年,于她有恩情,更别说老太妃名义上还是“祖母”,倒不好直言拒绝,让元春心中甚是为难。
老太妃自是瞧出元春的抗拒,轻叹一声道:“元春,哀家年岁大了,想来也就这几个年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甄家,以溶哥儿的品性,将她们托付给溶哥儿,哀家也放心,也是希望她们有个好去处。”
元春星眉微蹙,芳心愈发的为难起来。
对于自家夫君的品性,身为妻子的元春自然是心知肚明,虽说是好色,但爷们哪个不好色,尤其是身为皇族,实属正常。
然“君子色而不霪”,不会穷奢极欲,也不会以势压人,对待那些女儿家,也不会视如草芥顽物。
沉吟一声,元春垂眸看了一眼堂下的姐妹,抿了抿粉唇,无奈道:“既是老太妃厚爱,臣妾待王爷谢过太妃。”
她也是个聪慧的人,自是明白老太妃的打算,想要借着北静王府的名头,压下甄家的风评。
同时借着姻亲关系,也能维持甄家的门楣。
甄贾两家世代老亲,老太妃这手感情牌打的,着实令人难以拒绝。
堂堂太妃和颜悦色的,再拒绝下去,那就是甩脸子了,甄贾两家也怕因此闹掰了去,自己还要落个“不孝”、“善妒”的名头。
老太妃见元春应了下来,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花似的,说道:“那她们姐妹俩就交给你了,待会出宫的时候,便带着她们回王府去吧。”
“是,太妃放心,妾身会照顾好两位妹妹,断不会让她们委屈了去。”元春轻声应和下来。
老太妃见元春表态,心下满意,她知道以水溶的品性,不至于迁怒甄家姐妹,而元春品性温婉端庄,不至于苛待于人,故而甄家姐妹只要进了王府,那定然就不会受委屈。
至于手段什么的,也就无需在意。
堂下,甄家两姐妹心情复杂,这种好似货物一般的被“硬塞”出去,搁谁心里都有些莫名,即便是心中对水溶有异样想法的甄馨,亦是如此。
一旦惹得王爷不喜,受苦的还是她们姐妹,此刻两人心中都涌上了对未来忐忑、彷徨,甚至于是恐惧。
只是,她们无从选择。
一番闲叙之后,元春也并未久待,领着甄家姐妹便返回王府。
戌时三刻,天色已黑。
凤仪庭,里厢内。
水溶倚坐在床榻之上,背靠着软垫,双眸微合,清俊的面容上微微熏红,若有如无的醇香弥漫在屋内。
今日水溶与勋贵们聊了聊海外贸易的事情,喝了些小酒儿,迷迷蒙蒙的有几许醉意,此时也是刚刚回府。
元春轻轻揉按着少年的额间,璀璨的眉眼间流溢着几许犹豫之色,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夫君,今儿个老太妃召见了妾身”
闻得此言,水溶睁开了双眸,微微仰头,凝视着丽人带着几许愁意的脸蛋儿,蹙眉道:“老太妃召见可是有什么事?”
那老虔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可不信只是单独的召见元春叙旧。
果不其然,元春低声道:“甄家有两个女儿,一是三姑娘甄馨,二是四姑娘甄雪,老太妃的意思是希望她们姐妹一并进王府来,妾身答应了下来,现下甄家两位妹妹住在府里了。”
到底是自作主张的,即便是深知夫君为人,心下还是有几许忐忑。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怔,从软垫上起得身来,凝眸看向元春,眉宇间透着几许讶异之色。
万万没想到,甄家送来一对“姐妹”来,而且元春还答应了下来,如今人都在府里了,这些事情,他可还不知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点道理元春还看不清?
见水溶略显的过激,元春芳心一顿,璀璨的星眸闪了闪,赔罪道:“王爷,妾身自作主张,还望王爷恕罪。”
此刻,元春的姿态摆的很低,她知道此举欠妥,但面对老太妃,着实难以拒绝。
瞧着元春“谨慎”的模样,水溶轻轻叹了一口气,拉着丽人的素手,温声道:“没事,明儿个我便进宫一趟,将人送回去,你不用担心。”
到底是枕边人,事已至此,水溶还能说些什么。
其实水溶大抵能明白元春的想法,元春在老太妃身边服侍数个年头,在宫内如履薄冰,若不是有老太妃的照料,怕也难以立足。
可以说,这是大恩,面对老太妃的请求,确实难以拒绝。
若是换成水溶,随便寻个借口便堵了回去,又能拿他如何。
“柿子捡软的捏”,老太妃心眼透亮,人进了王府,她不在乎甄家姐妹的境遇如何,但只要北静王府与甄家结亲,风势便会有所转变。
不愧是浸淫在宫中几十年的老人了,一招制敌。
元春见水溶并不怪罪,心下微微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