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采薇又没犯罪,她怎么可能自杀,是陆梨,是陆梨!”李老夫人一个激灵回神,满脸都是刻骨的愤恨,声音尖利至极。
卫国公满心的悲哀:“采薇不知打哪儿知晓了游镇平一案的内幕,她就跑到祁王面前卖弄。”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他而是找上祁王,她的心思,谁人不知。
“祁王把她交给了刑部配合调查,她说不清消息的来历,刑部怎么可能让她敷衍过去,她受不了审讯,撞墙自杀了。”
李老夫人整个人好似被按在了冰窟窿里,冷,深入骨髓的冷。怎么可能呢?采薇怎么可能知道那种机密?怎么了怎么可能不告诉他们?怎么可能去找祁王?怎么可能自杀?
不,不可能的!
李老夫人重重晃了下身子,一股热流冲向喉咙,她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母亲!”卫国公大惊失色。
*
李采薇死了,李老夫人中风瘫痪在床又眼盲。
后者是真的,至于前者,陆梨总觉得有些违和,就这样死了?
罢了,真死也好,假死也罢,都与她无关。便是李采薇蛰伏起来准备卧薪尝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到时候总有应对之策。
陆梨并不打算因为这点意外改变自己的计划,处理完手上的病人,陆梨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陆大夫。”剑书打马拦下马车。
陆梨掀开窗帘,笑望着剑书。
剑书笑嘻嘻的:“王爷让我传一句话,李采薇死了。”
陆梨微微一愣:“谢谢王爷。”如此,倒能一桩心思。
“陆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剑书哈哈一笑:“这不跟没说的一样,再过两年,我和王爷的五年之约就到期了,到时候,我来找你玩。”
“恭候大驾。”陆梨笑了,当个客气话。两年后她在哪,她自己都不知道。
剑书道:“陆大夫一路顺风。”
“再会!”陆梨目送剑书打马飞奔离开,她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走吧。”
“吁~”剑书翻身下马,掠到凉亭内,祁王正坐在石凳上饮茶,他道,“我把话带到了,陆大夫让我谢谢王爷。”
祁王微一点头,推了一盏茶到剑书面前。
剑书拿起来,吨吨吨一口喝干,又呸呸呸吐掉茶叶:“那李采薇分明没死,王爷为什么要告诉陆大夫已经死了。”
“早晚要死的。”祁王淡淡道,李采薇已经让皇兄秘密关押起来,只等从她嘴里撬出更多东西来,撬完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知晓了那么大的秘密,却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想卖弄,愚不可及,死得不冤。
剑书啧了一声,挤眉弄眼:“王爷怎么就知道陆大夫怀疑了?”
祁王溜一眼他:“你今天问题真多。”
“这不是王爷你今天状况有点多嘛?”剑书嘿嘿两声,“王爷要舍不得陆大夫,干嘛不把人留下?”
祁王静默下来。
剑书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了。当他以为祁王不会回答时,忽然听见他说:“留不下的。”
她是能翱翔天际的鹰,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
“夫人,陆大夫已经出城了。”
柏氏脸颊上的肌肉颤了颤,走了,她真的走了。苦意从心底漫上来,整个人都是苦的。
亲女离开京城,此生怕再无相见之时。
养女死的突然,死因他们都不敢深究。
原本,亲女养女她都想要,可最终,她一个都没留住。两行眼泪漫了下来,这就是贪心的报应吗?
报应,李采薇也在想,这是不是报应?
她本可以好好过日子的,她不甘心她不知足,她想要逆风翻盘,结果翻了船。
她万万没想到祁王会把她交给皇帝,祁王怎么会不愿意独占她这样的先知,李采薇想不明白,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愤怒的焰火在胸腔里燃烧,李采薇恨,她恨着将她逼到绝境的陆梨,恨翻脸无情的父母,恨无能为力的李老夫人,也很李如月。
最恨的就是李如月,若非李如月告诉她这些,她岂会自以为是,觉得能拢住祁王。恨李如月知道的东西又那么少,李如月上辈子只比这辈子多活了一年而已,倘若李如月告诉她的东西足够多足够重要,也许她还有翻身之日。
可现在,她翻不了身了,她知道的都说出去了,她已经成了一个废物,废物只有一个下场。
李采薇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罗太监,手托木盘,盘上防着一个拇指粗细的药瓶。
“李姑娘,上路吧。”
李采薇吓得两条腿不住打颤,涕泗横流地哀求:“我都说了,我什么都说了,我说了那么多事,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是国公府的嫡女,我外祖母是长宁大长公主,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罗太监轻蔑一笑,又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李姑娘又是何必呢。”话音未落,身后两个太监走向李采薇。
李采薇惊慌失措地后退,被抓住时放声尖叫:“不要,别杀我,我不想死……唔……”冰冷的液体被强行灌进嘴里,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又像是有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