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早年是做防盗门生意的,不过都是仿大牌的假门,低于市场价卖出去还有较大的盈余,让陆家过了接近十年的好日子,也就是这十年,养大了陆母的脾气,作为第一批暴发户,陆母的骄傲一眼即知。
过度的骄傲培养了过度的脾气。
杨曼小声说:“肯定又是陆姚给你妈打小报告了。”
陆檀平静的对杨曼说:“你先回寝室,我过去见她。”
杨曼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行吗?”
陆檀:“可以。”
杨曼这才提心吊胆的走了,她走到一半,觉得自己不能把陆檀一个人丢在那,虽然陆檀从不在她们面前提起家里的事,可她们不是傻子,都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那被陆檀隐藏着的伤疤。
作为朋友,她不该让陆檀独自面对,于是她转身,重新向陆檀的寝室走去。
然而她刚走到拐角,就看到陆母抬起了手,一巴掌给陆檀甩了下去。
杨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睁眼,发现陆檀竟然抓住了陆母的手腕。
那一巴掌停滞在空中。
杨曼松了口气。
陆母的声音很大,她天生就是个大嗓门,此时她眉毛倒竖,像极了恼羞成怒的夜叉,一边说话一边喷着唾沫:“陆檀!你长脾气了是不是?!你把手给我松开!”
陆檀却没有松手,她看着陆母这张精心保养打扮过的脸,用一种极为冷漠的声音问道:“松开让你打我脸吗?我没这么蠢。”
陆母用上另一只手才艰难地摆脱了陆檀的钳制,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儿,平心而论,陆檀吸收了她和丈夫所有的优点,专挑着两人好的地方长,哪怕内心再偏爱陆姚,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看脸还是看身材,陆姚都比不上陆檀。
可除了脸和身材,陆檀连陆姚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你辅导员在哪儿?跟我去找你辅导员!”陆母气急败坏,“我要问问他是怎么带学生的,就让你在外面鬼混,傍大款?!”
陆檀:“别人说我傍大款我就傍了?”
陆母气笑了:“你姐是别人?她会看不得你好?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室友们待在寝室里,想出来看热闹又觉得不太好,人两母女吵架,管自己屁事。
唯有潘美美走出去,在陆母旁边说:“阿姨!我跟陆檀一个寝室,她没傍大款,她是兼职去了,你让她把合同拿给你看吧。”
陆母看了眼潘美美,潘美美最近爱上了浓妆,此时还没卸妆,嘴上是紫红色的口红,陆母冷笑一声:“怪不得陆檀会去傍大款,原来还有舍友给她打掩护,一个寝室的果然臭味相投。”
陆檀:“赵女士,少说两句,这是我室友,不是你女儿,轮不到你来对人家指手画脚。”
陆母更愤怒了:“我这个当妈的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什么赵女士?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妈!”
她声音太大,不少人都打开房门听热闹,走廊也有人停下脚步站在旁边看。
陆母倒是不觉得丢脸。
在她看来,当妈的管教女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能说她干得不对。
潘美美自讨没趣,受了辱骂,脾气也上来了,原本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成了被骂的一员,瞬间和陆檀统一战线,在旁边冷嘲热讽:“陆姚多了不起啊,之前带着人来找麻烦,现在连当妈的都来给她打前锋了?”
“阿姨,陆檀是你女儿还是你家的阶级敌人?你不想要这个女儿,你送给我妈啊。”潘美美翻了个白眼,“她自己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这要是我,我妈脸都能笑烂,不过我可不会学陆姚。”
“不像陆姚一样到处说自己妹妹是个公交车,抢自己男朋友。”潘美美嘲讽的越来越厉害,“上大学这么久,我只看见陆姚找陆檀麻烦,在外面诋毁陆檀,可从没见过陆檀跟她男朋友说过一句话。”
潘美美:“阿姨,究竟你是当妈的,还是陆姚是当妈的,她说什么你都信?”
陆母根本就没在意潘美美说什么,她瞪着潘美美,骂道:“滚一边去,你爸妈怎么教的你?一点教养都没有!”
潘美美气得要命,她深吸一口气,脑子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
反而是陆檀拉住了陆母的手臂:“走,去找我辅导员。”
陆檀:“我傍了大款,我跪下给你道歉,我没傍,你敢跪下给我道歉吗?”
所有看热闹的人:“……”
卧槽,陆檀这是被气疯了吧?!
潘美美终于找到了反驳的话,在后面喊:“你多有教养啊!陆姚穿名牌拿名牌包,陆檀找兼职之前只能穿网上几十块的衣服还要去找优惠券,有你这么当妈的!你要是我妈,我早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了!”
这话忽然给了陆檀灵感。
不过断绝母女关系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
陆父陆母虽然对她不好,但也确实把她养到了十八岁,虽然这是义务和责任,但他们确实做到了。
如果换成民国,断绝关系只需要登报,而现在在法律上并没有断绝关系的明确条文,除非是收养或者继母女父女关系。
亲生的根本没有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