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檀不讨喜,但陆母却从来没有在钱方面亏欠过她,虽然给陆檀的生活费没有给陆姚的多,可对于一个大学生而言,一个月一千五的生活费足够应对生活。
陆母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了陆姚一眼,陆姚移开了目光,知女莫若母,陆母瞬间明白了,陆檀的生活费和学费,都被陆姚拿去用了。
她一个月给陆姚五千,一个大学生,哪怕每个月都要买名牌化妆品,只要不大手大脚,五千也足够了,每次陆姚想买名牌包和衣服都是另外支钱。
但现在,在办公室里所有老师辅导员和陆檀的目光下,她咬着牙说:“陆檀,你从小就爱说谎,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是你妈,难道我会一分钱不给你,看你饿死吗?”
陆母的眼底有泪:“我是那么狠心的妈?这个世界上哪有当妈的不爱孩子的?!”
陆檀却极为冷酷地说:“有,还不少。”
陆母一愣,到嘴边的话全咽了回去,她卡了半晌,无助地看向辅导员。
然而辅导员现在只想把她们都请出去——他还想明天吃陆檀做的药膳呢!
陆母恼羞成怒,但顾忌着办公室老师不少,她还记得陆姚要留校,如果陆姚的名声出了污点,以后留不了校该怎么办?陆姚大学几年都在学校里钻研,如果毕业后离校,他们家在外面又没有特别好的关系,最多让陆姚找一个月普通工作,别说一个月三万,可能连一万都够呛。
南大也算名校,但名校的非王牌专业出去也不一定比其他学校更有竞争力。
如果能留校,能运作的空间就大了。
陆母只能把脏水泼到陆檀的身上,她看着坐在旁边的陆檀,看着陆檀那堪称冷漠无情的脸,怒骂道:“你逃课早恋说谎就算了!现在还给你姐泼脏水!陆檀,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姐好?见不得我们这个家好?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檀正襟危坐,她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想跟你们断绝关系。”
所有人都傻了。
包括办公室里的老师们。
辅导员连忙说:“陆檀,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多伤人心啊。”
陆檀摇头,朝辅导员笑了笑,似乎是在感谢他:“没关系,我很久以前就不伤心了。”
辅导员:“……”
我没说你,我说你妈。
算了,我还是别说了。
陆檀:“你们回去算一下,我十八岁以前一共用了你们多少钱,等你们到了该赡养的年纪,我会折合当时的物价全部还给你们,至于陆姚,我不欠她,没什么可还的。”
陆檀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继续说:“我知道在法律方面不能断绝亲友关系,但是我们可以定一些协议,该我做的,我不推辞,不该我的,不要推到我头上来。”
陆母坐在那,如遭雷击,她确实想过,如果没有陆檀这个女儿,那一切都会好得多,陆姚听话懂事,成绩好,讨人喜欢,她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在陆姚身上。
因为没有儿子,她总担心丈夫跟她离婚,她又多年没有工作,一旦离开丈夫,马上就会失去生存的能力。
哪怕离婚会给她一半的财产,可因为陆姚的花销大,家里根本没存下什么钱。
丈夫离婚后还有稳定的工作,而她只能抱着那点微不足道的财产坐吃山空。
所以陆姚就是她的退路,只有陆姚好,她才能好,陆姚挣的钱多,她才能过上好日子。
但现在,她听见陆檀语气冷静的说要跟她断绝关系的时候,她竟然大脑一片空白。
她明明不喜欢这个女儿,在陆檀小时候,她还想着,如果陆檀在外面玩的时候被车撞了,或者是被人拐了,那就太好了。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滋味。
毕竟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
她也曾十月怀胎,受尽磨难把她生下来。
怀着陆檀的时候,她也想像过,这个孩子是不是会很乖巧,长大后会不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成为她和丈夫的骄傲。
陆姚看着明显被怔住的母亲,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她紧紧抓着陆母的手,冲陆檀说:“爸妈难道只给了你钱?陆檀,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钱就能解决一切,没有爸妈的培养,你能挣钱?”
“亲情难道能用钱来衡量?”陆姚强调了钱这个字。
陆檀反问她:“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陆姚:“……”
陆檀笑道:“你只是习惯跟我唱反调而已,用我的办法解决,对你和我都好。”
陆姚气道:“这么多年就当我好心全喂给狗吃了吧!你说想考南大,我把自己整理的复习资料全给了你,你说想骑自行车,我也把最喜欢的给了你,家里没人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跟妈这么说话?”
陆檀一字一句的听着,她表情有些疑惑的看着陆姚,她疑惑的并不作假:“陆姚,你是不是谎话说多了,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考南大,我找你借资料,你说早卖了,我找妈要钱去买资料,妈让我直接找你。”
“结果你说你早就把资料给我了,但我拿去卖钱花了。”
“我挨了一顿打,三天没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