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位公公,正是那日春宴上侍候在云阳公主身边的老奴。
他信鬼神之说,自从听闻叶长清令丞相之子起死回生以后,他就对叶长清的本事深信不疑。
“求叶姑娘救救云阳公主……”赵公公一进门就对叶长清作揖。
“使不得使不得……”原本一头雾水的叶母下意识的扶赵公公起来,“公公您这话是何意?”
叶长清吃饱了,丫鬟斟了茶,她端着茶杯在一旁并不表态。
从听书公主府来人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
定然是被自己说中,那云阳公主现在病发了。
赵公公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叶长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叶姑娘您果然神了,那日春宴过后,公主的头疾便开始反复,每每夜里都被折磨的睡不着……若只是头疾也就好了,就在昨日清晨,公主忽然上吐下泻,被折磨的吃不进去东西,如今才短短一天,整个人就清瘦了一大圈。”
叶长清对赵公公说的并不在意,她把手指盖在杯壁上,看杯中袅袅热气从指尖沉沉散开:“赵公公,公主要受的罪,还在后头呢。”
若那云阳公主能早听她的劝找个太医瞧瞧,病情尚且不必发展至此。
赵公公一听,又要给叶长清作揖:“姑娘,老奴知道你神通广大,那日在宴会上,您一眼就看出公主病入膏肓,您一定有办法救公主的。”
“公公,我只是一介草民,并未学过医术,公主的病,还是找太医瞧吧。”虽未言明,但叶长清话里逐客的意味已经非常清晰。
“叶姑娘,若是太医能治公主的病,我也就不必冒昧上门来找姑娘了啊。”赵公公急急说道,“烦请姑娘跟老奴走一趟,若姑娘医好公主必有重谢……”
“不必了,我医不好公主的病。何况那日,我已经答应过公主,用不再入公主别庄,公公还是请回吧。”叶长清不轻不重的搁下手里茶杯,淡然说道。
赵公公咬了咬牙,心一横,给叶长清跪了下来。做奴才的总归都是跪人,跪谁不是跪,再者云阳公主说了,若是请不回叶长清他就等着死吧。
“叶姑娘,你就当行行好,做善事了。我知道公主春宴上将姑娘撵出去让姑娘心里很不舒服,但公主后来也自责了啊。”
见赵公公下跪,叶长清依然不为所动,态度坚决。
叶母选择尊重叶长清的选择,她让小厮上前扶起赵公公。赵公公见她面慈,转而又对她发起攻势:“叶夫人,您就劝劝您女儿吧,倘若她真能医好公主,公主定然会好好报答你们一家的……”
“公公,我这大女儿实在愚钝,不通晓什么医术,只恐医坏了公主身体,给全家招致灾祸。”
赵公公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叶长清先他一步,冷冷开口道:“公公,我娘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些有真才实学的大夫,为公主治病。”
“叶姑娘当真不肯救公主?”
“草民无能为力。”
“叶姑娘,你应该知道与公主府作对的下场是什么。老奴这次来是同你好言相劝,下次可就不是如此了!”赵公公丢下狠话,见叶长清依旧不为所动,愤然拂袖离开。
这早饭,是彻底吃不成了。
叶母和二丫都因为赵公公离开前的话而感到忐忑,只有三丫没心没肺的发出钦佩的感叹声:“哇,大姐,刚刚宫里的公公都给你下跪了诶,你岂不是要变成贵人了?”
二丫叹了口气,在三丫头上敲了一爆栗:“你没见刚才那位公公是带着气走的,只怕这次我们叶家是得罪公主了。”二丫略有些埋怨的看着叶长清:“大姐,那公公左右说让你去给公主瞧病,又没非得让瞧不瞧的好,你干嘛不去?”
“你姐姐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叶母最是放心自己这个大女儿的,她聪明又沉稳,知道何可为,何为不可触碰,“只是大丫,你今日拒绝了公主,公主恐怕不会轻饶咱们。”
“娘你们放心,”叶长清不急不躁,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让公主为难你们的。”
话虽这么说,但城门失火,难免不会殃及池鱼。再者女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叶母怎么肯看着她出事。
“大丫,要不我们回乡下去避避风头吧。”
叶母的提议刚一说出,就被叶长清拒绝:“不必,娘您就别担心这事了,女儿自会处理。”
叶长清微微抿唇,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
叶母叹了一口气,大丫到底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叫自己如何相信她能避开祸难呢?
“娘,我答应您,若我实在没法子了,再按您说的回乡下避难。”云阳公主这病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回乡下避一阵,躲躲她的聒噪和烦扰也未尝不可。
“罢,罢,就听你的。”
叶母终于被叶长清说服,想着这么多年叶长清对叶家做出的贡献,她想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该信她的。
……
“什么?她不肯来!”粉色的围幔后,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只刺鼓膜。
赵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叶家那丫头敬酒不吃吃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