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一片，针落可闻。
“……”床边，傅明和漆黑的眼眸看向地面的沈曦曦。
“三奶奶，您在说什么？夫人何时让您给红姨娘送过参汤啊？您这话从何说起？”李婉柔身后的刘妈妈闻言，忽然出声。
一句话，打破了宁静。
“对啊，老三媳妇，我何时让你送你过什么汤给红姨娘？”经过提醒，李婉柔猛然清醒。
之前让与沈曦曦见面，房内就只有她和刘妈妈，之后的汤也是刘妈妈亲自送去，府中并无人知情。
“母亲？您……在说什么？”对于李婉柔的话，沈曦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老三媳妇，事到如今你只有乖乖认罪，母亲还能替你向红姨娘求求情，将你罚得轻一些。”叹息一声，李婉柔轻轻闭了闭眼，无奈开口。
“父亲，母亲，曦儿真的没有害过红姨娘，那汤里的东西也不是我放的。”侧眸对上李婉柔痛惜的眼，沈曦曦仰起头看向坐在上方的傅明和，语气带着笃定。
“曦儿，母亲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母亲知道，你心里苦，你怕红姨娘威胁你和行之的地位，但是……你糊涂啊！”见沈曦曦还在试图反抗，李婉柔话锋一转，将傅悠行扯了出来。
沈曦曦这么在乎傅悠行，一定会认下所有。
“夫人，当心身子，三奶奶，您这是何苦，夫人的身子还未好动不得气的。”一旁的刘妈妈递过帕子为李婉柔擦眼泪，看向沈曦曦的眼中带着轻微的责备。
“父亲，母亲，曦儿身份微贱，自从嫁入府中一直谨言慎行，不敢有任何过错，母亲所说，对于父亲子嗣之事，曦儿是万万不敢的，曦儿知道自己身份。”朝着傅明和施了一礼，沈曦曦声音不卑不亢，确实异常坚定。
“奴与三奶奶都没有见过几次，她真的……会害奴么？”怕沈曦曦吃亏，红姨娘颤巍巍地抬起手握住了傅明和的大掌，柔声开口。
“无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傅明和再次将视线看向沈曦曦。
“可是……太医说，参汤有问题，那是你送来的不是么？”看着沈曦曦倔强的小脸，傅明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见了沈括。
哪怕是刀架颈侧，依旧能保持面色平静，不屈不挠！
“一碗汤，从制作到送出，接触之人无数，动手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况且，那汤是府中厨房做的，秋水阁有自己的小厨房，曦儿要是真想害人岂不是舍近求远了么？”
李婉柔：“孽障，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
“母亲，您说人赃并获，人证在哪？物证又在哪？”没有被李婉柔尖厉的声音吓到，沈曦曦淡淡开口。
“胡太医，还有那参汤，你还想抵赖。”眼见沈曦曦嘴硬，李婉柔看了眼刘妈妈。
后者走到一旁，将剩下的参汤底儿端了过来。
“母亲，曦儿一再为您，您一定要苦苦相逼么？”痛苦地闭上眼，再睁眼，沈曦曦已是泪流满面。
“你再说什么？”见沈曦曦突然哭泣，李婉柔一时愣住。
“母亲，原谅曦儿，我真的做不到。”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沈曦曦无力滴坐在地面。
“曦儿，你做下此事，对不起的何止是母亲，红姨娘差点性命不保，你知道么？”听到沈曦曦说错了，李婉柔心头一喜，以为她受不住压力想要认罪了。
“母亲，您一定要如此么？夫君怎么办？他对您……可是一直孝敬有加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曦儿，你闯下如此祸事，母亲也包庇不住你啊！”
“好……”紧闭双眼，柳眉拧成作一团，长睫贴在眼下，沈曦曦痛苦得不能自已。
“父亲，……给姨娘送汤一事，曦儿的确是奉了母亲的命令，如今母亲如此……曦儿为了自保，只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了。”对着李婉柔重重磕了一记响头，沈曦曦脸上带着决绝。
“你想做什么？”见她如此，李婉柔没由来的心头一慌。
“曦儿素来喜欢用香，普通香料闻着刺鼻，曦儿购买的香是永安巷街角一位婆婆的，产自南疆，叫做藏幽香，清幽香甜，味道淡雅，而且……”
“而且什么？”嫌她说得慢，李婉柔急急开口。
不明白这个关头，她说香料做什么。
“这香有一个特性，便是一旦染上，可留在身上半月之久，刘妈妈说从未去过曦儿的院子，身上定不会有此香味，不如请诸位闻一闻？”一字一句将事情说完，沈曦曦转过头看向李婉身后。
“你……”顺着她的目光，李婉柔看向刘妈妈。
当事人则是后退一步，向来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心中埋怨自己，不该每次过去都贪恋虚荣，享受沈曦曦为止端茶倒水的感觉，在那秋水阁呆得太久。
连她儿媳都说，近日她身上味道好闻得紧。
“怎么，刘妈妈不肯么？”看出刘妈妈胆怯，沈曦曦轻声催促。
“我……老奴……”看着沈曦曦娇美的脸，刘妈妈狠狠攥紧了拳头，心里想着解决办法。
“曦儿所言，岂非太过儿戏？你怎知刘妈妈的香料不是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