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晨光下,沈曦曦一袭淡绿色裙裾立在马车前,纤瘦的身子如同风中柳絮,摇摇欲坠。
“三奶奶说的是什么傻话,老奴……”听着沈曦曦的话,崔妈妈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抬头看着沈曦曦灰白的脸色,又慢慢闭上了嘴。
“妈妈无需多说,曦儿福薄,只想最后看看夫君。”露出一丝苦笑,沈曦曦眼角露出水光,身子无力看向一旁的侍女。
“罢了,三奶奶路上小心。”深深叹了口气,感叹红颜薄命,朝着身边的人摆了摆手,崔妈妈上前搀扶着沈曦曦上马车。
沈曦曦:“多谢妈妈。”
朝着崔妈妈施了一礼,扶着崔妈妈的胳膊,沈曦曦上了马车,起身离开。
“妈妈,三奶奶会不会?”马车远去,带着崔妈妈过来的小丫鬟看着她问,
“别多嘴,干好你的活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崔妈妈转身回了后院。
走到门口,崔妈妈脚步停住,转头看了眼依旧立在原处的小丫头,“告诉老张,将东西提前准备好。”
交代之后,头也不回的回了院子。
小丫头:“……”
马车内,沈曦曦身子依靠在软枕之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沈主子,真的要……”一旁,十五缓缓将银针刺进沈主子皮肤内,封住其脉络。
窗外,几只麻雀掠过天际,留下几道残影。
“我想试试……”看出十五眼中的担忧,沈曦曦点了点头,随即经目光移向了马车外,骑在马上的十二。
“如果是真的,沈主子会怎么处理?”收回银针,转头看了眼低头思考的沈主子,十五迟疑着开口。
这一次,沈曦曦没有回答。
施完针,浑身酸软无力,身子乏的厉害,吩咐十五将车帘拉下。
从密林回来至今,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脑子一直绷城邦一根弦,一个完整的觉都没有睡过。
此刻,沈曦曦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玉溪观内,傅悠行侧着身子倚在床头,脸色阴沉一片。
“三爷,属下带人去了城外的院子,里面已是人去楼空,丝毫不见沈玉的踪影。”不远处,友明跪在地上,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告。
“废物!”听到沈玉再一次失去消息,傅悠行勃然大怒,抬手将一旁的茶盏掷与地面。
“三爷恕罪!”眼看主子动怒,友明将头埋的更低。
“逍遥子呢?怎么不见?”忍着怒火起身,想起好几日没看见观主,傅悠行幽幽开口。
友明:“小童说师傅最近闭关,谁也不见。”
深吸一口气,傅悠行眼中恢复清明,“叫娄然来!”
友明:“是。”
“还有三爷,这是刚刚收到了宅子递来的信。”起身后,友明从怀中取出刚刚手下递来的信交给傅悠行。
接过信封打开,将信件读完,傅悠行的不由心头一惊“三奶奶病重?什么时候的事?”
“自您走后,三奶奶日夜忧心,便染上了风寒,怕耽误您的事情,令府中人瞒着不让告诉您,却不想越发严重,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想着……上来见见您。”听出傅悠行话中责怪,友明再次跪下身去,将崔妈妈托人带过来的话告知与他。
“请大夫不曾?吃药了不曾?怎会如此严重?府中的人都是摆设不成?”听到病入膏肓,傅悠行直接愣在原地,满眼不可思议。
脑中不断闪过离开时,曦儿温声细语的叮咛嘱托,唇边浅浅的微笑。
短短半个月,为何就病重如此了?
“三爷,三奶奶身子本就不好,府中落水便留下了病根,如今又添新疾,自然……”看着主子伤心的模样,友明小声劝解道。
想到三奶奶在府中遭受的那些,友明心中也不禁惋惜。
“曦儿现在在哪?”
“崔妈妈说今日一早动身,估计还有几个时辰。”
“备马。”
“三爷您不是……?”
“备马!”见友明不动,傅悠行加重了语气。
“是。”摇了摇头,友明退了下去,准备马匹。
山路之上,青蓬马车悠悠走在路上,怕惊到里面休息的贵人,驱赶马车的车夫扬鞭的声音放的极轻。
“心情不好?”马车外,十五追上十二的马,低声问道。
“没有,沈主子情况如何?”听到声音,十二回过神来看向来人。
“劳累过度,休息一阵子就好。”此次出行,她们并未跟随,不过通过观察,十五可以推断。
沈主子此次应是受了不少苦。
身上受了内伤不说,胳膊上更是有剑伤的痕迹。
不过……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十二。
对于沈主子隐瞒十二受伤一事,十五心中不免疑惑。
“你最近怎么总是走神?”眼看十二再一次沉默,十五忍不住问。
“啊?有么?就是……太累了,没事,看好周围吧你。”装作无事一笑,十二并不回答,抬手推了十五一把。
“但愿是。”深深看了十二一眼,十五摇头自语。
而沉浸在心事中的十二,完全没有听到十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