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山耸入远端的涯底,阴沉发黑的河水湍流不止,卷起的浪花不断拍在岸边的礁石之上。
无数石子堆积的河岸之上,一名女子躺在上面,脸色苍白不已,嘴唇毫无血色,周身的衣服也被树枝刮开,露出里面娇嫩的肌肤。
远处,两名身穿黑色铠甲的男子走了过来,靠近她的身边,俯身蹲了下来。
“姑娘……姑娘……醒醒!”
察觉到有人过来,沈曦曦长睫不断颤抖,柳眉蹙起,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奈何眼皮沉重不已,再一次陷入无边黑暗。
“月姑娘,我们都是粗人,还要麻烦你帮忙照顾这位姑娘几日。”
“陈大哥客气了,无双自会尽力。”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交谈声,沈曦曦的意识慢慢复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
随着一声门响,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她的鼻间嗅到一股浓烈的草药气味。
费力睁开眼眸,对上面前人沉静的双眼。
“你……”
“你醒了?”不等她说完,身前之人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谁?”定了定神,沈曦曦再度出声。
因为昏迷太久,说出的声音带着沙哑。
“你别担心,我不是坏人,你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好好休养。”看出沈曦曦眼中的防备,月无双安慰道。
而后坐在床边,拿起托盘上的药碗,一边用瓷勺搅动药汁一边吹气。
“你的内脏受了损伤,这是治疗内伤的草药,我喂你好么?”舀了一勺药汁递到沈曦曦的唇边,月无双将声音放柔,害怕吓到面前柔美的女子。
“你还没有回答我。”转过头拒绝喝药,沈曦曦目光依旧停留在月无双的脸上。
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破绽。
“我叫月无双,不是坏人。”见她如此执着,月无双收回勺子,放回药碗。
“月使?”听到月无双,沈曦曦心头一紧。
风晴说过,姬无恨派和她和月使一起,因为月使有事,所以她先一步赶来。
之后,月使便一直没有现身。
原来是遭人陷害。
“你知道我?”对于沈曦曦点明她的身份,月无双惊讶不已。
难道是林芷昔父女不肯死心,怕她不死,令派了人过来杀她?
想到此,月无双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摸上了腰间。
“我是沈曦曦。”一句话,犹如惊雷炸在月无双脑中。
“您是……沈主子?”险些握不住药碗,月无双声音带着轻颤。
“嗯。”
得到肯定回答,月无双神情变得严肃,将药碗放在一旁。
起身走了几步,转过身对着沈曦曦跪了下去,“月无双,见过沈主子!”
“快起来,……啊!”
见她跪下,沈曦曦直起身子想要将人叫起,由于动作太大,直接扯到了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沈主子,您别起来,您的身子还未好。”上前扶住沈曦曦摇摇欲坠的身子,服侍她躺好。
“您为何会在这里?风晴和十五呢?”为沈曦曦盖好被子,月无双拿起一旁的中药,慢慢喂给她。
“说来话长,她们没事,都好好的。”喝下浓稠发苦的药汁,沈曦曦舌尖忍不住发麻,一双柳眉紧紧皱起。
“这药苦了些,您喝点水。”放下药碗,月无双走到桌前倒了杯清水,喂给沈曦曦。
看着她依旧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月无双内心愧疚不已。
觉得自己对不起沈主子。
“不用觉得愧疚,至少……我还活着不是么?”轻叹一声,沈曦曦柔声说道。
与风晴一样,月姑娘也是面冷心热的性格。
“对了,我的衣服……”摸到身上的布料与自己之前的不同,沈曦曦脸色微变。
“是属下为您换的,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不利于伤口恢复。”见她如此紧张衣服,月无双连忙拿过一旁的旧衣服给她。
“多谢。”衣服拿在手里,沈曦曦翻出内衫夹层,触碰到里面冷硬的虎符和令牌,顿时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之后,四肢百骸忍不住传来无力感,脑子变得昏沉起来。
“刚喝了药,你好好休息一下,待会晚膳好了属下再过来看您。”见沈曦曦眼皮不断轻阖,月无双上前为其理了理被褥。
而后退了出去。
“如何?”门外,陈其等在外面。
见月无双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喝了药,睡着了。”朝着对方微微颔首,月无双低声回答。
“那……这位姑娘现在能够回话么?”半晌,陈其迟疑着开口。
“暂时不行,陈大哥有事?”想到沈曦曦身上的伤,月无双摇了摇头。
现在的沈主子最最需要的,便是休息。
“实不相瞒,与这位姑娘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辆马车,马车内有一具男尸,正是我们苦寻了多日的将军。”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悲伤压下,陈其声音低哑。
见到将军尸骨那一刻,兄弟们的心都要碎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折磨的破烂不堪的尸体,会是他们不可一世的将军。
手脚筋脉尽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