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一遍:“你就那么舍得我?”
高晁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舍不得……”
池久搂着他的手紧了紧:“真的?”
高晁:“嗯。但我还是希望你有一个好前途啊,不然爸妈也会失望的。”
池久笑了笑:“你考虑得还真不少。”
“那是,”高晁心不在焉地晃了晃膝盖,“所以你不要考虑我们舍不舍得的问题啦。”
池久揉了揉高晁的头,没再讨论这个话题。他很专注地给高晁擦干头发,又用吹风机吹干,好像在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脸上挂着愉悦的微笑,弄得高晁从始至终都恍恍惚惚的。
“统哥,”晚上高晁躺在床上睡不着,“你说池久是什么意思啊?”
上一次两人谈起池久日后要去哪所大学的时候,高晁本来没多想什么,因为在他曾经的人生中池久就是上了C大。可是今天听了池久模棱两可的那些话,他的小心脏突然就跟被打了鸡血一样乱跳乱蹦,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统哥安慰他:“你也别多想了,池久可能就是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离开每天见面的弟弟吧。”
高晁:“他有这觉悟?再说一般的兄弟之间都是这么缠绵吗?”
统哥:“我也妹有兄弟姐妹,你问我,我说啥?”
高晁陷入沉思:“难道是大姨夫来了,情绪波动大?”
统哥:“……”
连续几天高晁都偷偷观察池久,但他哥脑子里淋的雨好像已经蒸发了,一切又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反倒是他自己,这几天有点不在状态,给李梦樵讲题都讲错了。
小李沉默许久,忍不住说:“真不是选C吗?”
C?C大?舍不得?高晁清了清脑子,检查了一下:“哦,还真是选C。可以啊,再过不久你就赶上进度了,不需要我补课了。”
李梦樵不屑地哼了一声:“那是,以朕的聪明才智,学什么都是举一反三。”
高晁伸出手:“皇上您先把学费交了吧。”
李梦樵:“……”
考生们终于迎来高考,池久全程冷静,全部考完之后淡定地表示发挥正常。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是一切都没有问题,全家都特别放松,一起出去玩了一圈。
回来之后高晁开始补一笔没动的暑假作业,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清楚地意识到,池久要走了,以后不能跟自己天天早晚见面,一起吃饭,一起上学……
这么一想,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全家都惊了。池久报考的事全部自己决定,吕春望和池依山一直以为他填报的是C大,结果他报的是T大,隔壁城市的一所大学,坐动车三十分钟,简直跟同城没什么区别。
T大比本市大学有名,但跟C大没法比。夫妻二人忍着各种情绪,跟他们这辈子都摸不透看不懂的大儿子以成人的方式进行了一次交流。
被问到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池久表示他已经跟爷爷约好了,毕业之后就进集团,至于大学,走个过程而已,去哪都一样。
这是池依山最不希望听到的答案,哪怕是池久说他吃不惯别的地方的饭菜,他也能接受。
他不是会对孩子大吼大叫扇巴掌的家长,面对池久令人痛心的冷静麻木,他只觉得难受得厉害。
当天晚上他就失踪了。吕春望半夜起来发现老公不见了,赶紧叫上儿子出去找。
高晁也跟在池久身后一起出门,他偷偷问池久:“哥,你真想去爷爷身边吗,这样老爸会很伤心的。”
池久一脸无辜:“我去给他爸打工,他有什么可伤心的。”
高晁:“……”他哥还有一个天赋,经常会一句话把人噎死。
这世界好神奇,C大没有了,许静也没有了,但爷爷还是顽固地坚持下来了。虽然高晁因为池依山的原因也有点难受,可心底却又松了一口气似的轻了很多。
最后他们在人工湖上找到了池依山,大半夜黑漆漆的,他跟个幽灵一样坐在心爱的橡皮艇上,一脸纠结地钓着鱼。
吕春望气坏了,把老公叫上来之后在他肩上狠狠拍了几巴掌:“这么大个人了还玩失踪,你是射手座的吧!”
池依山辩解说:“我是巨蟹座。”顾家好男人来着。
一家四口回了家,吕春望给石乐志的老公做完批评教育工作后,又找池久聊了聊。她尊重池久的意愿,C大也好T大也罢,只要是池久自己的选择就行。
她跟池家老爷子没有什么过往纠葛,相对池依山,她要客观很多。她只是想问问池久,为什么要跟老爷子做这个约定,什么时候做的约定,以及这个约定是约束双方的,还是单方面约束池久的。
高晁坐在一边默默听着,额头上都是黑线,这母子俩的谈判真的特别专业,一个是研究马哲毛概的大学教授,一个是冷血无情的天才少年,谁也别想糊弄谁。
池久认真地听完老妈的话,从容地表示这件事他不想说,只能说爷爷曾经帮过他一个忙,条件就是让他过去跟着自己。
能让池久去找人帮忙,求助对象还是老爷子的事,肯定不是小事,而且不是好事。但吕春望知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