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省的驴肉远近闻名,李含致家祖籍河省,听说唐渊要去找高品质的驴肉,毛遂自荐要跟他一起去。
骚包地跑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李含致压制住不停泛上喉咙的恶心,紧紧拉着安全把手,把头贴在椅背上。
“你能不能慢点……”唐渊这人的车技就跟他的性子一样,从表面就能看出的桀骜不驯,哪能屈居于人后?
车子如游龙一般穿梭于各个车道间,唐渊桀桀大笑,瞧李含致这怂包的样子,他又摇头:“我可没过120码啊——”是别人开得太慢了。
河县在河省沧市的西部,是个总面积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小城市。但这里往来商贩众多,又吸引了周围一大批驴肉爱好者,名气颇盛。
李含致带着唐渊直奔养殖场,这里能第一时间挑选到最新鲜的驴肉。
“小哥儿,你找我家就对了,谁不知道我大王家的驴肉,那可是上过京城电视节目的!”养殖场老板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带着两人到了宰杀场,一路上驴声嘶鸣,听得李含致心里渗得慌。
“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害怕?”他这人,就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不让他来他非来,来了就是这幅模样。唐渊简直无语到家了,挡住他的步伐,“你就在门口等我。”
说完,自己一马当先跟着进入了宰杀场。
新鲜的驴肉相较于猪肉少了一丝肥腻,纹理间都透露着瘦肉的强健有力,与牛羊肉相比又没有膻腥之气,但凡吃过,就再也忘不掉这种口感。
唐渊挑挑拣拣选了好一些,又给余简拍了视频。小姑娘顿时惊喜过望,直接让他带为采购,准备长期给余家食肆供应。
当天下午,鲜呼呼的驴肉就运到了余家小院子里。
“哇——”余简迫不及待地打开冰盒,看着鲜嫩如初的肉质,发出感叹,“好像刚从身上割下来的一样。”
唐渊打趣她:“看在我辛苦开了一天车的功夫上,你那暖寒花酿驴能不能多分一点给我?”
“没问题!到时候吃不完让你兜着走!”
驴的不同部位有不同吃法,驴腩肉最鲜滑,用来做白切不暴殄天物;驴骨不易入味,拿来小火红焖;还有驴肠子,酱料爆炒,别有一番风味。
但这暖寒花酿驴,用的却是弹牙的驴蹍肉。驴肉洗净擦干水分,切成小孩子半截手臂般长度和粗细的块状,用小棒子一点一点轻轻拍打表面,让肉质稍稍变得松软,再把驴肉放入瓮中。
瓮里是满满的绍兴花雕酒,加入了余简特意调配过的药材包,浸泡入味。古人对于养生有着自己的见解,除了道家的丹药激进之法,更追求细雨润无声的食疗。
接下来的一步便是蒸。笼屉下面是煮沸的水,放入了鸡骨、南姜、八角和香叶,煮出香料的香气,再把浸渍过的驴肉放上蒸笼,文火慢慢蒸制。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炉火不能断,锅水不能干,余简只能搬了张凳子坐在跟前,耐心地看着,时不时地舀一勺水顺着蒸笼的边缘缓慢浇到锅子里。
这一个晚上,胡同里头的各家各户就在阵阵浓郁的香气中辗转难眠。
余圆连着梦里都在流口水,小爪子挥舞不停,嘴里嚷嚷着:“你别跑,让我吃一口再说!”
等到东方既白,余简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她几乎一夜没睡。
炉火慢慢熄灭,用着余温再继续焖一会。等蒸笼盖子揭开,浓浓的酒香混合着药材和肉的芳香扑面而来,余简都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驴肉保持着二分皮八分肉,周身都是亮泽的红色,用筷子戳进去,驴肉软烂如泥,又藕断丝连不断开。
底下的蒸肉水,清亮澄净,余简用着纱布过滤掉杂质和香叶,撒了一把粗盐,就是热腾腾的肉汤。
……
余奶奶的生辰宴搞得颇为隆重。
余建国和余建平本来想在余家食肆大宴宾客,被奶奶阻止了。
老人家颇有智慧地告诫他们:“不过是个生日,无需大动干戈。只要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最后只邀请了唐渊和唐静灵一家,还有黄暖和陈心怡,在小院子中间夹了个大圆桌,煮上一锅热气腾腾的牛肉锅子,弄了些好菜,为她庆生。
“奶奶,驴肉好吃吧?”余简看着老人家筷子不停息穿梭在驴肉盘和自己碗当中,暗戳戳地问。
经过长时间的蒸煮,驴肉非常适合老人家的口感,片片饱满,咬下去,驴皮微微弹牙,驴肉又绵滑鲜嫩,还带着些酒香,余奶奶简直爱不释口。
李经国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美味,只一口就惊为天人,连话也不说了,埋头跟驴肉奋斗。说这肉质烂,却是软,但咬在嘴里口感又硬实,味道香浓不油腻。他一连吃了好几块,在唐静灵的瞪视下,筷头才转了转,往牛肉锅里捣腾了一番,挑了片牛肉出来。
不是那个味,就是差那么一点。李经国嘴里含着牛肉片,眼巴巴地盯着驴肉盘子。
“别说,这暖寒花酿驴,不光好吃,连名字也有浓浓的文化气息。”唐静灵夹了一片驴肉,闻着浓浓的药香酒气,说道。
余简不以为然,给奶奶舀了碗汤:“这有什么,想当年,文人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