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离得近, 步行回到公寓时才八点半多,舍严说让她等一下, 他有东西给她。
施索哦了声,右手垂在腿侧舒张了几下,指关节有点僵硬。
她第一次体验那种牵手方式,整个手被人包成拳头握着,连带着那枚黑色耳钉也被迫攥进了她的手心。
舍严步子比她大, 她被他带着过马路,一开始没觉得如何,上了人行道步伐放缓之后, 手上的异样才格外明显。
没人会这样拉手, 一丝缝隙都没有,她手指张都张不开,像被拿绳子绑了禁锢住似的, 一开始她还没能抽出来,叫了舍严两声他才放开她。
蜷曲的感觉却还在,他劲太大了。
施索目送舍严上楼, 抬起右手,翻转着看了看, 然后又抬头往楼梯上望。人已经看不见了,脚步声拐上了三楼。
施索慢吞吞走上楼, 右手五指仍不自觉地做着舒张的动作,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 她又往楼上瞧, 听不见脚步声了。
她回到房间,给舍严留着门,把耳钉放到桌板上,她翻出头绳绑起头发。
刚把发尾塞进丸子头,她就听见了下楼的声音,怕舍严往一楼走,她头钻出房门,朝走廊说了声:“我在房里。”
脚步声渐近,舍严出现在门口,施索一边把碎发挽到耳后,一边朝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撇了下:“这什么?”
两本东西,一本是让她眼睛疼的繁体书,看书封颜色就认出来了,还有一本不知道是什么。
舍严递给她,施索接过来一看,是一本线装的A4纸大小的……书,暂且称为书,还有塑料封面。
封面透明,一眼就能看见第一页的字,施索顿了顿,朝舍严看了眼,然后低头翻开,诧异地问:“这个哪来的?”
“打印的。”舍严回答,进房把繁体原版放到床头柜上。
施索跟着他转,问道:“网上有电子版?我怎么没找到?”又低头看了下“书”,“还是简体的。”
舍严轻描淡写说:“我用软件转换了一下。”
“……你用软件转换的?”施索重复一遍他的话。
“嗯。”
“……怎么转换的?”
舍严如实说:“一页页拍照,一页页转换。”
手中的书厚度不算薄,施索想象着工程量。舍严道:“我顺便把内容看了一遍,要我帮你总结吗?”
“不用……暂时不用。”
“那晚安。”
“哦,晚安。”
门关上了,她的视线似乎也跟了出去。施索拿着“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她把枕头垫起,靠床上翻看书。书的内容她还是不喜,但简体字总算能让她耐性往下看。
看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把书放床头柜,和原版位置相邻,对比明显。
没有对比就没伤害,最怕人比人,她将来找的男朋友如果连舍严一半贴心、一半对她好都没有,她可怎么活!
施索关了灯,躺进被子里,忧愁地想。
接下来两天,施索试着早起给舍严做早餐,晚上回来的早,还会给舍严做点家常菜,无论她做得怎么样,舍严每次都能把盘吃空。
施索心道,厨师应该是个幸福感爆棚的职业,太容易收获满足感了,她干劲十足,撂下大话:“以后只要我早下班,晚饭都我做!”
舍严含笑不语。
第三天的时候康友宝总算回到公寓,跟他一起到的还有他母亲,没出门的住客都来了客厅,施索休息,也凑上前看了眼。
几个工人搬盆栽,电视机柜旁多了两台空气净化器,厨房摆上崭新的进口厨具,水池下面安装了净水器,康夫人让佣人把熟菜理进冰箱,笑容和煦地问住客:“这里还住得习惯吗?工作找得怎么样?”
边上摄像录制,记者采访。
录制结束后康友宝介绍:“妈,这几个我朋友。”尤其介绍施索,“她是记者。”
“是吗,是电视台的记者吗?”
施索还嚼着碎碎冰,天气热,她已经在吃今天的第三根,见自己被隆重介绍,她放下手说:“对,我是《九点新闻》的记者,阿姨好。”
“噢,原来是《九点新闻》呀,这个可是家喻户晓,难怪我看你有点面熟。”康夫人平易近人,问施索住在这里上班方不方便,还问她平常工作忙不忙,又对李管家道,“活动还是要搞起来,我们不能忘记办共居公寓的初衷,我们要鼓励这些年轻人多出去走走,多交流多看看。”
李管家连声应下。
康夫人又拉着儿子叮嘱了几句,然后带着一群人走了,客厅气氛一松,住客各回各房,一个大背头发型的男人经过施索边上时,斜眼对她哼了声,施索莫名其妙。
胖胖的鱼妹走在后面,小声告诉施索:“他原来是个理发师,后来理发店被《九点新闻》报道后,倒闭了。”
施索:“……”
人都散了,康友宝往沙发上一倒,于娜和大华坐他边上,于娜问康夫人是不是以后会经常来看儿子,大华说康夫人气质真好。
康友宝叹着气:“我妈这次是来做公关的。”他看向施索,“景园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