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郡主回到城里先在郡主府住了两天,外祖母赶紧过来说说郡主走之后的事情。
“安家死老太婆派人来送过东西,侯小姐收了,全放一个库房的空房间。
“你二婶来了两次,是侯太太招待的,没让见英华。
“范阳县的邹家也派人送了礼物,没让进来。”
益阳郡主想着二婶是来表现长辈的关心。
“二房子女没过来?”
薛老太太说道:“来了,全打发了,说英华他们不在。侯小姐机灵着呢,不问英华直接做主,英华就该娶个这样的媳妇,你外祖父说有国公府和侯家,能放一大半心了。”
益阳郡主有种感觉,祖母不会善罢甘休,她或许还有大招。
如今她不怕,也不在乎祖母会说她不孝的名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也不打算回伯府做样子请安,等年三十回去,不是父亲还在伯府,她都懒得回去。
该过年了,家家户户为过年做准备,张伦明他们给公输先生送年礼,个个喜气洋洋,他们已经不用去书院上课。
成了亲就是男子汉了。
几人对益阳郡主的白发没有露出奇怪神色,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说话。
一转眼到三十,益阳郡主带着弟弟回淮阴伯府。
安老太太见她们姐弟回来,一副松口气的表情。
“你们可回来了,祖母一个劲地眼跳,听说你和大师平安回来我才放心。”
益阳郡主说道:“有我义父在,不会出什么事。”
安英华现在对伯府感到陌生,他习惯每天和侯姐姐在一起,侯姐姐的爹娘对他就像一家人。
以前二叔二婶要么不在家,要么对他客客气气有着疏离,他和二叔家的堂弟们也不亲热。
现在想想,和他最熟最亲近的是他的小厮。
安老太太和以前一样,和蔼又絮叨,安茂彦见侄女的冷淡侄子的疏离和戒备,他想,怎么会这样?
以前的家人和睦是假象?
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希望?
益阳郡主姐弟要在伯府住几天,安伯爷还和往年一样,年三十出来和大家一起吃了团圆饭,初一早上和范氏坐一起给了晚辈压岁钱,还有给祖宗上香磕头。
然后又是不出屋。
益阳郡主姐弟住在继母院里,她给继母买了好些首饰,为了她们姐弟,继母把一辈子搭上,住在伯府还要防着祖母。
她想如果不是提前有防备,继母或许也会没命吧。
益阳郡主打算初六回郡主府,理由就是不能让义父孤单一个人。
初五她请了酒楼的几个厨师来伯府做了几桌菜,食材也包给他们,美名孝敬祖母。
这几天她都是让酒楼送饭菜过来,怕祖母抓住这个机会下毒。
这么明晃晃地防备连二房子女都看出来。
安老太太只是冷笑,人前又和蔼可亲。
初五晚上,伯府两房一起吃饭,和年三十一样,除了安老太太和安茂彦说话,谁也不说话,安伯爷没有出面。
没有哪一家过年像安家这样冷清又诡秘。
正吃着饭,门房说有位姓纪的老爷来找伯爷。
安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对儿子安茂彦说道:“姓纪?莫非是你大哥的朋友?那年来京看望你大哥,在家里住过一个月,那会你不在家。”
安茂彦听母亲说过此事,他站起来出去迎客。
益阳郡主一直在观察祖母。
大过年的谁会去别人家?
除非是有事。
难道是祖母找来的什么人?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看到祖母瞄了一眼她,眼里有种嘲弄,心突突跳,感觉来人是冲着她。
安老太太让任妈妈准备餐具,如体贴的老人家,“大过年的过来肯定是有急事,多冷的天赶路,正好一起吃个饭,你们也见了客再走。”
又让任妈妈去请伯爷,说他旧友纪老爷来拜年。
过了一会,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跟着来的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
屋里人全部愣住。
因为这位少女和益阳郡主相像,就像益阳郡主十三四岁的模样。
跟着进来的安茂彦是一脸难堪和疑惑。
安老太太收住微笑,也不让孙辈请安,顾氏快快把二房人带出去,范氏看向益阳郡主。
益阳郡主给继母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弟弟带出去。
祖母找来这么一对父女,想说明什么?
说她不是安家女儿?说母亲不清白?
纪老爷给安老太太行礼,道:“伯娘,还记得侄子吗?侄子有愧,一直没来给您老请安,也不知道安兄情况。这次特带小女来给伯娘请安。”
纪小姐上前行礼。
没人介绍益阳郡主,纪小姐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
纪老爷看向益阳郡主,胡子颤抖,说话也是激动。
“你是安兄的……女儿?你怎么……都这么大了,我……我……”
益阳郡主神色不变,也不问,看了纪老爷一眼,又看向祖母。
安老太太一直在观察,她以为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