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分寸的。”
宋渌柏抬眸看向窗外,树木枝叶重叠的阴影投映在他眼底。
“但愿是这样。”
*
第二天下午甄杳接到了陈页的电话,对方说她错过了辩论赛很可惜,又说他比赛获胜后拿到两张国外某位教授的讲座门票,想带着她一起去。
甄杳想到姜聆给自己出的主意,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下来。
她想确认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如果不是的话不能冤枉对方,是的话她想把话说清楚,然后找机会换一个家教老师。这样不会麻烦其他人,也不会让人为她过多担心。
“哥哥,你在吗?”她扶着沙发靠背站好。
刚才佣人告诉她宋渌柏在客厅里,所以她才一个人慢慢走过来想跟他报备一声。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宋渌柏正垂眸系着袖扣,闻言一掀眼,手上还在随意整理着袖口。
小姑娘背对着他,面朝沙发边的落地盆栽说得起劲,他抬脚走过去,把那颗小脑袋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转。
“我还以为你坐在这里,”甄杳窘迫地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哥哥,我想去听一场讲座。”
“又是陈页。”男人声音微冷,“距离上一次才多久?”
她张了张嘴,真实想法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有那么半秒钟她是想告诉宋渌柏的,但也仅仅是那半秒。就算是周惠她也不一定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口自己的怀疑,更何况是他呢?
“辩论赛不是没去成嘛。”甄杳低着头,有点紧张。
宋渌柏黑色瞳眸微动,仗着年前的小姑娘看不见,肆意将她神色的每个细微痕迹都打量清楚。
她这副样子,是面对宋延辞和宋历骁时绝不会有的表情。
“盲杖带好,徐承和司机会跟着你,结束后立刻回来。”他语调里带着淡淡的严厉,“明白吗?”
甄杳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忙不迭点头答应,“明白!”
宋渌柏答应就等于这件事敲定了下来,甄杳给陈页回了话,接着又和姜聆说了一声。后者本来甚至想逃课陪她一起去,被她义正严辞地制止。
然而等到讲座当天时,甄杳终于后知后觉有些紧张。
失明之后她不是没有出过门,但是前几次人多的场合身边都有值得信赖且熟悉的人,也没有陈页这样的不确定因素。
“你很紧张吗?”同样坐在车后座的陈页安慰她,“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甄杳勉强笑了笑,只能去期待这次讲座的内容。这位教授她以前就了解过,是在设计领域非常出色的人物,这也是她这次答应陈页一起来的理由。
她不太舍得放弃这个机会。
讲座地点在市中心某间酒店,司机提前二十分钟将两人送到。
一辆价值高昂的豪车停在酒店前引得过路人纷纷驻足侧目,陈页下车时装作平静地环顾四周,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窃喜不已。
“徐先生也要一起吗?”转身看到一同下车的徐承时他微微一愣。
徐承略一颔首,“这是宋总的安排。陈老师不用担心,我这里准备好了入场券。”
“……那就好。”
“小姐,”徐承转而朝向甄杳,态度和神情一瞬间恭敬了许多,“宋总特意交代过,结束后会安排您去后台见威廉教授。”
甄杳一脸惊喜,“真的吗?”
“是的,到时候我会陪您一起去。”
两人面对面说着话,没人留意到一旁青年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扭曲和不平。
三个人出示入场券后进入会场,徐承提出和别人交换座位未果,只能坐在甄杳和陈页的前面两排。
甄杳有些煎熬。
刚才一路拄着盲杖进来的时候,她仿佛能感受到周围人包含着各种意味的视线,甚至还听见身后某个陌生人一惊一乍道:“盲人也来?她又看不见屏幕上的字,没有中文提示,全是专业术语的英文她听得明白吗?”
成人礼时那些宾客不敢靠近她议论这些,但是不认识她的人只会无所顾忌。
她心口像压了一颗沉沉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些日子以来被她有意无意忘记的事,现在统统都回到了脑海中,让她前半场都无心听那些她原本很想听的演讲内容。
直到耳边忽然有什么东西靠近。
“你听得不专心哦。”陈页附耳低声说着悄悄话,陌生的吐息近在咫尺。
甄杳一个哆嗦差点弹开,强忍着才克制了下意识的动作。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一点,“我,我在听。”
“杳杳,”陈页却没停止,还自顾自换了称呼,“其实……我今天是有话想对你说,等会儿我们避开徐先生单独待一会儿,好不好?”
“先听完这场讲座吧。”她含糊其辞。
突然,陈页握住了她的右手,他手心都是冷冰冰的薄汗。
甄杳懵了,难以抑制的厌恶和惊慌一齐涌了上来,让她只会像木偶一样僵坐在原地,手臂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也许是她没来得及反应的这两秒空隙给了陈页什么错误暗示,他由一开始的试探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