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高一的下学期过得很快。
暑假期间江戈没有住在谢星阑家,而是回自己租的公寓了。他只有在上学时候的周末会到谢家, 一到放假就不会多留片刻,谢星阑知道他是怕自己麻烦到了他们。
袁毓文也感叹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转眼到了九月初, 谢星阑这个暑假玩得疯, 早上没能起床。
等他拎着包到学校的时候,又一次在守门大叔的迟到名单里留下了自己的大名。
进入高二前,他们高一学生就填好了分科意向表。
谢星阑跟其他很多学生一样,犯起了选择困难症。
理科杀脑细胞,文科他想睡觉, 无论怎么选都是非常看不见光明的路。最后谢浩鹏大手一挥,给他定了理科。
高二学生的教室跟高三在同一幢,在报道日前, 高三已经补了一个月课了, 所以教学楼的一二两层十分安静。一走到三楼,谢星阑就看到了与楼下完全不同的景象。
楼道上同学们三三两两嘻嘻哈哈地拥簇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有新班级里的帅哥美女,也有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 喧闹却富有朝气。
“老谢!”
谢星阑扭头一看, 是顾朗, 他随意地抬手打了个招呼:“你也迟到了?”
顾朗一手搭上他肩:“屁, 我都收完暑假作业了。班上就差你的作业还没交, 赶紧交出来。”
谢星阑抛开他的手:“沉死了。”
顾朗嚷嚷开:“这是我练了一个暑假的肌肉!懂吗, 肌肉!”
谢星阑嫌他烦人, 头也不回地往高二四班走去。
顾朗被他嫌弃也不恼,跟了上来,问他:“要不要抄作业,要不我去老师办公室偷份出来。”
谢星阑说:“不用。我写完了。”
虽然是江戈写的。
但他跟江戈不分彼此!江戈写的就是他写的!
顾朗一脸不信,直到谢星阑交出完整没破损,没乱涂乱画,还写满了答案的暑假作业,顾朗才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他是班里学习委员,以前收谢星阑的作业都是空白一大片,他担心兄弟挨批,有时还会帮谢星阑填满选择填空。谢星阑蓦地把作业填那么满,对他来说,吃惊度不亚于看到母猪上了树。
谢星阑嘴角弯了起来,心里爽得不行:“没见识。”
班里人差不多都齐了,有互相认识的就聚在一块聊天。谢星阑一眼看过去认出不少眼熟的面孔,像李小彬、许茹,还有姜雪梨,都在。
顾朗坐在谢星阑隔壁的桌子上,说:“据说分班是班主任分的,老孙估计是把以前班里填理科的都争取到一块了。”
谢星阑不怎么想跟他说话,他犯困了,放下书包后就在桌上趴了下来。
他随便挑的空位坐,后面是两女生。
在他趴下不久后,一直只能疯狂用眼神对话的两个女生终于敢小声交流了。
“我靠靠靠,这是我进三中到现在第一次离校霸这么近……近看比远看还帅啊!?”
“我好想问他皮肤为什么这么好啊。”
“算了,别,他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开学日,每个班级都很热闹。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同样忙得站不住脚。
收作业、备课、各种开学事宜都堆在一块,在一片兵荒马乱中,高二四班班主任孙浩波显得格外岁月静好,他捧着一杯枸杞茶,坐在椅子上,正听着戏曲打开自个儿班的花名册时,一声敲门声响起。
同时伴随着一道音调低沉却口齿清晰的:“报告。”
办公室里有学生有老师,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往门口瞥了眼。
门外站着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校服规矩地穿着,没有像别的男生一般为了扮帅耍酷把拉链拉到最低。黑发黑眼的少年表情沉静,像棵寒雪中的柏松,透着股沁凉漠然的气。
孙浩波脸上浮出个笑,朝江戈招了招手:“新同学,进来吧。”
江戈依言走了进去,在孙浩波的办公桌前停下。
孙浩波拿着花名册,把少年的脸跟名字对上了:“你是江戈同学吗?”
江戈点点头。
孙浩波是开学一个礼拜前接到学校通知的,过去一年每次市统考都稳居第一的江戈要从长明转来三中。
听说长明校领导都要疯了,拉锯战打了一个月,江戈还是坚持要转学,丝毫没有为长明开出的优渥待遇动摇。
而三中校领导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地头脑眩晕,一个劲地交代孙浩波一定要好好培养,甚至都想调动一下原本的授课安排,尽量把资格老的教师往四班排。
开玩笑,他们三中虽然也是前八所重高之一,可最好的生源基本都被靠前的重高挑走了。三中历年培养出的学生中,985211率完全不及长明,一届学生中能出一个清北,校领导们就要做梦笑醒了。
而江戈的成绩,只要后面能稳定住,毫无疑问会创他们三中历年新高。
这个被所有老师都抢着想要的香饽饽,落到了上期末考试均分垫底的四班。
孙浩波被全办公室老师或嫉妒或复杂的目光聚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