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十米。
跑道的小小弯道,沈攸寒也没有想过她竟然可以跻身在小男孩身前,虽然是不过是一个人身的距离,但她就是要赢了啊。
沈攸寒奔向终点,跑入敛月妈妈的怀抱里。
“我们赢了。”
沈恪之点头,笑意却不明显,他隐约从虞敛月的手提包里看见离婚协议书的存在,他掠过她们,长腿倚在单杠旁的架子上,独自徘徊了许久。
“下一个项目,还是一家三口接力,不过是在一百米的距离内来回跳马。”
虞敛月难以想象,沈恪之作出跳马动作的画面会有多滑稽。
沈恪之踱步回来。
离婚的事他强压在心底,却又怕自己束缚了她,又让她身体不舒服,他自觉这种低幼游戏无聊,或许虞敛月心思也早就不在这里了,他问,“虞敛月,你想参加吗?”
“我无所谓,主要想看你参加。”
“什么意思?”
“两腿张开,跨过跳台,沈恪之你身体的柔韧性可以展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你不觉得很高兴吗?”
沈恪之明白女人在说反话,有个词叫做“羞耻”。
但他也渐渐看到虞敛月不像是为离婚的事分心或担忧,他反而轻松了起来,在沈攸寒的指导下一起做拉伸。
上一次的成功给了沈攸寒莫大的自信。
她拿着镀金奖牌已经从她的小伙伴面前有意或无意经过了两遍。
她志得意满,并且觉得接下来的比赛场就是他们一家的天下。
“爸爸,这次我第一个上。”
“寒寒,你们这边学校有教过你怎么踩上跑步发力,然后成功跳马的吗?”
“我都练了半个月了。”
虞敛月嘱咐着,“那你也要小心一点。”
一群乌压压的人挪到了体育场馆。
“沈恪之,要不你压轴?”
沈恪之下意识反问她,“怎么,你也着急上场?”
“当然不是,把胜负的决定权交给你呗。”
“要是被某人拖了后腿,那我无论如何都没有用了。”随即,他轻咳一声,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虞敛月愿意千里迢迢赶走,而且愿意陪着他们父女比赛,他怎么就忍不住反驳她的话呢。
好像他们之间的模式永远如此。
谁也不认输。
李老师耐心地介绍规则道,“每一家三个人一个一个上,哪一位没有跨过去就重新来,我们会用秒表计时,算三个人都跳马成功的总时间。还请寒寒爸妈注意安全。”
虞敛月回头笑他,“沈恪之你要是跳不过去,来回跑也挺可怜的。”
沈恪之愣神地望着她。
李老师突然觉得八卦杂志上说的那些也不一定完全可信了。
沈总看老婆的目光明明就是异常宠溺好吧?不说情深似海,眼底也是有宽容爱慕且珍惜的光芒的。
沈恪之不反击她,让虞敛月反而不适应起来。
“那我尽力而为。”
“沈恪之怎么不计较了?”
沈攸寒哪里懂得夫妻情趣,她自然是怀着一颗保护好一整个家的心,“妈妈,爸爸一定是太爱你了,所以心甘情愿被你损。”
沈恪之从体操坐垫上爬起来,喃喃自语,“到也不至于。”
“那就加油啦。”
第一个出场的当然是体操明星年年的家庭。
她爸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轻易过了这个跳马台,单手撑马,双腿并拢侧抬高,轻松玩转一个跳马届的高难度系数动作,一个漂亮干净利落的跳跃。
“好。”
在场不乏家长们掌声。
不过,第二环节的年年妈妈看上去就和体育细胞绝缘了,这边年年爸爸一旁疯狂的指导,对方完全听不下去,直到反复第三遍,才忍无可忍对着丈夫吼道,“管好你自己!”
最后,第四圈兴许是骂人过后心火的逐渐平息,年年妈妈顺利通过了。
年年小朋友也中规中矩,跑了两圈。
可惜,这一个体操家庭总成绩并不算理想。
轮到他们了。
“怕输吗?”
沈恪之强调:“就当是锻炼身体,输赢不重要。”
沈攸寒掩面,又偷偷笑了笑。她分明记得爸爸输了以后一副懊悔不已的神情,脑海也不会抹去爸爸远看着单杠握紧的拳头,她甚至在拿到第一块小奖牌时眉梢暗沉微露的喜悦。
“我出发啦。”
“计时开始。”
沈攸寒没有说谎在跳马经过的体操垫子上,她甚至做了翻跟头,学着别人先炫一下技,然后轻松双手撑过跳马台,迅速的一跃而过。
沈攸寒跑回来和虞敛月击掌。
虞敛月出发了。
她想幸好没穿那条毛呢裙,不然怎么双腿跨过去呢,褪下短西装外套,一手把短毛衣的高领压下去些,她也想尝试尝试一下新的运动。
然后,就失败了。
又是一个新的循环。
沈恪之递过一瓶水,“没关系,慢慢来。我们赢过了,不在乎这一次。”
虞敛月却从小孩眼神里秒懂了渴望。
没喝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