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还拉了他一把,庞海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九哥?”
君戏九眯起眼,小屋周围亮着一层结界,看手法还是个高手,里面的老瞎子绝不是庞妈妈认为的老无所依的可怜人。
“是小胖么?”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庞海连忙应了一声:“哎,六大爷,是我。”
君戏九松开庞海的手臂,摇摇头,率先走了进去。
屋子内部只有十几平方,墙角放着一张下面用砖垒的底座上面搭着一张门板的简易床,屋子中央吊着个小铁锅,下面用石头圈了一圈,里面燃烧着石炭,铁锅里烧着热水。
靠窗那里堆着一些米面蔬菜和鸡蛋之类的东西。
另一角放着一个缺腿用砖垫着一角的破桌子,边上放着一把塑料的小凳子,上面还有褪色的签字笔书写着庞海的名字,一看就知道这小凳子也是是庞妈妈赞助的。
有一位老人正坐在简易火炉边缘取暖,他的双眼有一条横着的狰狞疤痕,不过他的笑容很暖,弱化了那份恐怖。
庞海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君戏九没说别的,拎着菜走进来,他熟门熟路的取出一些菜全都放进去那个烧着水的小铁锅里,把他妈准备的调料包扔进去,准备弄简易的炖菜。
老瞎子牙齿不太好,带来的菜很多直接吃起来很费牙,煮的软烂了他好下口,吃进去的东西也好消化,而且大锅炖菜混在起来煮也别有一番美味。
嗅着锅里散发的香气,就知道炖菜的原料很足,老瞎子温和的道:“又让你母亲费心了。”他伪装流浪至此,编了个凄惨的经历,村里人当然也有善心人,给个馒头给口水的。只是所有人中只有庞海妈妈对他最为关心,不为他这一顿不饥,而是关系他以后的活路。
庞海回了句:“没啥,她就是爱瞎操心。”手上一边忙碌着,一边盯着君戏九的脸色看,君戏九此时的气势看起来有些带刺,平日里都很温润的,这里肯定有什么古怪?
君戏九行了个里世界的礼节:“前辈。”
老瞎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原状。他屋外的结界明晃晃的摆着,能欺过庞家村这些没天眼的普通人,却瞒不了里世界的修行者。
今夜有大风雪,他这才临时布置了结界,不然身体即使有灵力护体也免不了遭一些罪,只是不凑巧施展开,就被同行发现了。
他睁开眼,眼眶里空洞洞的,很是骇人!
听庞海说这个老瞎子是一年前流浪到这里的,若是普通的流浪汉住在这里他不会过问。
这位老者的修为如此高,就是随意去哪个修行世家都会抢着收留他,最少也会给个供奉的位置,荣华富贵不愁,绝不会流落到这种寒酸穷苦的地步?
“您在此,所为何?”
君戏九也不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只是这里是庞海家人居住的地方,他总要搞清楚这人所图谋的东西是否无害。
老瞎子沉默,他留在这里当然有图谋,他把‘视线’转移到君戏九的方向,问道:“后生,你是哪家的?”他要先探清对方的底细,才好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
“云然道长乃我师长。”
里世界的规矩,修行者互相介绍,自己有闯出来的名号就报自己的,没有事家传的抱自家的名头,有师傅的就报师承,有门派的报门派的名号。
老瞎子的眼眶放大,里世界谁人不知云然道长真是走了天大狗屎运,收了君家的少爷当弟子。
刚才他被君戏九一句前辈转移了注意力,此时再感知一下,身上携带人鬼妖三种气息,是本人不错了。同时心里的戒备也放下了,放在背后的手也收回来了。
换做别人他还提心对方会察觉他留在此地的意图试图分一杯羹,君家少爷背靠槐师,又岂会缺宝物。
他图谋的东西或许珍贵,放在君家还真看不上眼。
老瞎子笑眯眯的直接说出来他在此的目的:“西边的石矿山上有一天生的灵宝,今几年快出世了,老夫在次等候。”他也是途径此地无意中发现的。
君戏九得到答案,也放下了心:“是晚辈冒犯了。”他对那个宝物没兴趣,为了一个宝物守着几年的时间,他没有那么时间浪费。
为了表明立场,他说了句:“无主之物,有缘者得之。”
君戏九不在意灵宝,在老瞎子意料之中,只是这么痛快的相信他的话语放下疑心到让他感到诧异,反问道:“你就不怕是老夫说谎,所图之事会为祸乡里?”
君戏九摇头,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村口梧桐树。”
老瞎子愣了下,也明白过来了。脸上的笑意带了份真挚,心里暗叹,可惜了这个好苗子,怎么就被云然那个石头人捡了便宜?
饭菜煮熟,庞海把吃的盛好给老瞎子端过去,也没有再停留下去,他们就告辞离开了。
一出门,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事情原因:“那老头,是高人?还有梧桐树跟他有什么关系?”
刚才两人打的机锋他一句都听不懂,可憋死他了。
君戏九从兜里掏出一块木牌,那个棋痴左卫暂时寄宿在里面,再次安利培养象棋少年失败,他目前正颓然的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