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云是逃兵,只要想办法把他名气搞坏,部队领导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人养孩子,到时候,小金娃又成她的了。
姐妹俩商量,完全没避讳孩子。
中午时分,王大花收工回来了。
一眼先看到了大儿子马蛋,蹲在门槛上,她刚要吼,余光瞄到个东西。
屋里的椅子上,躺着个白白净净的娃娃。
王大花以为看错了,揉揉眼,等再三确认,心脏激动的砰砰跳。
金娃娃来他家了,这是要认她当娘?
王大花激动的有点眩晕,除了这个再想不出别的,如果这样那就太好了,不用再去对付牧青云。
村里私下传言,牧青云杀过人,万一惹急了拼命怎么办?
娃娃来自动送上门那就没办法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她放松脚步,轻轻靠近,然后余光又看到了东西。
这次真的差点晕倒。
娘家穷,成亲的时候没什么嫁妆,她进山挖草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整整两年,又托人换票,终于给自己攒了两件像样的嫁妆。
一条大红色纱巾,一件红色灯笼芯儿外套。
结婚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嫉妒眼红。
日子似乎越来越穷,就这么两件见人的衣服,平常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穿,然后再小心翼翼放起来。
现在……
二儿子穿着他的东西上衣,盘腿坐在地上,屁股坐着半截,又是灰又是土,
她最钟爱的,全村独一件的红色纱巾,被小儿子裹在头上,上面亮晶晶的,不用问那是鼻涕泡泡。
王大花一声尖叫:“我打死你俩!”
牧小野吓得打个激灵,揉揉眼,大概猜到女主人回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客气道:“大婶你好,第一次来你家做客,我不会太客气的。”
王大花:““……””
好像是说反了吧,
不过她暂时没心情,两件嫁妆是他心里最柔软的所在,冲过去就要暴打俩混账儿子。
牛蛋早被打出来了了,撒腿就跑,结果穿的衣服太长,影响他发挥,跑出门口踩到一脚,正好趴在一滩鸡屎上。
王大花:“……”
狗蛋也跑,慌不择路的跑,纱巾随风飘飘,挂在屋门凸起的木刺上。
刺啦!
拉着丝划了个大口子。
王大花:“……”
王大花没力气去打人了,一屁股瘫在地上,目光绝望。
三个孩子不怕王大花曝发,但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马蛋吓得跑过去:“娘,娘你怎么了?”
王大华浑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的棉袄,我的纱巾,亲娘唉。”
再泼辣的女人也爱美,两件嫁妆,就像红彤彤的大红色,在这个灰暗的时代,照亮王大花为数不多的柔软之处。
人在完全绝望时,往往和平时的愤怒不一样。
打有什么用?把孩子打死,东西也回不来了。
牧小野跑过去拍他肩膀安慰:“大婶,不要那么伤心了,衣服没有了,撒个娇让老公去新的嘛。”
王大花:“……”
撒娇?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