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祖宗有遗训,除非江山易主之类的危机才能出手,但过程让人煎熬。
这么多年里,两大党派牢牢把握朝政,搞的民不聊生,除了军队不敢掺和,其它无不乌烟瘴气。
同为牧氏祖孙,眼睁睁看着却不能管,牧老王爷难受啊。
除此之外,还有更难受的。
治国的一脉出了个昏君,他这脉好像也要没落。
生了个浪荡子。
浪荡子天黑时分才回来,一身酒气加胭脂香味,不用问就知道去哪逍遥了。
“荒唐,如今国之为难,你竟然还有闲心逍遥快活。”牧老王爷从早堵到晚,不敢向樊桂枝发火,他不是对手,如今看到儿子回来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给我跪下。”
牧砺长的很不像名字,或者说不像出生于武将门第,他面如冠玉,一身上好的皂色绸缎,吊儿郎当的。
牧砺抬抬眼皮,宛如散架般往地上一趴,有气无力道:“父亲大人息怒,儿子错了。”
牧老王爷更气了,手打哆嗦,转身拿起皮鞭就要抽。
“给老娘放下,有本事去宫里闹呀,窝里横算什么?”樊桂枝一声冷哼,她知道老头子有气,本不想管的,但打儿子,那是她的底线。
牧老王爷气势逼人:“男人说话没女人的份,给我边待着去。”
“老娘好怕怕呀。”樊桂枝努力做了个害怕的表情,接着气沉丹田一声大吼,“红花,取我剑来。”
一个红衣丫鬟举着把宝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双手奉上剑,眼睛亮晶晶的,活像看到了大戏开场。
樊桂枝耍了几个剑花,勉强算端庄的气质立刻没了。
夫妻相处之道各不同,老两口的道,打一架,打个酣畅淋漓,啥烦心事都没了。
牧砺对此早习惯,从小看到大,贴心倒退几步腾出场地,顺手接过红衣丫鬟递来的瓜子。
可惜大戏未能进行。
管家急匆匆进来,宫里传来旨意,邀请明日进宫,商议何人为第三位顾命大臣。
每家宗室只邀请一人,邀请的是:牧砺。
牧砺:“……”
定国一脉,就像定海神针,不得不说当年开国皇帝这一招太妙。
大夏国风风雨雨,有过奸臣当道,有过外寇入侵,但只要有一脉能撑的起,国就不会灭。
如今的牧老王爷,声名威震天下,毫不夸张说,只要他想,皇位招手即来,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商议第三位顾命大臣,如果他去了,哪怕只轻微表个态,别的宗室就得好好掂量。
手握兵权呢,皇帝都收不回的兵权,哪天万一真因此天下大乱,难逃其咎,不能因眼前的利益赌上身家性命。
所以不能让他去,反正祖上有训不得干政。
牧砺就不同了,有名的浪荡公子,虽没有欺男霸女吧,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等牧老王爷归西,这一脉也就完了。
如此即顾全面子,又牢牢掌握局势。
牧老王爷岂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气的一拳险些把桌子拍碎。
有力使不出啊。
可以预见,明日过后,不管哪一方胜利,都将牢牢把持朝政,至少在小皇帝成年勤政前。
大夏国,将迎来十多年甚至更久的黑暗时代。
而他,还能坚持到那时候吗?
夜渐渐深了,暗涌流动。
两方筹谋多年,人脉就像张密密麻麻的巨网,这其中,联姻是最结实最稳固的。
血脉伴着利益。
平日里白天出门都得提前请示的深闺贵妇迎来人生高光时刻,个个带着使命连夜回娘家。
只要能说服兄长家父,等于立了大功。
接到命令的也包括当今天下地位最尊崇的两个女人——李皇后和贵妃。
推举出顾命大臣,还得走流程,让小皇帝同意。
说来说去,他们都是臣,万一到时候小皇帝闹脾气不同意,怎么办?
再退一步说,以后所有的重大决定都要经过他同意。
李皇后非常明白,即使她现在已贵为太后,也就辈分大了点。
不能再用对待大皇子的那种强迫方式,得哄。
她自信满满带着一大堆好吃好玩的,刚走到殿门口,就听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大姐姐,抓住你了,你好调皮呀。”
“咦,你是哪个大姐姐,我来摸摸看,唔,滑滑的,冬瓜姐姐?”
如果不是声音奶声奶气,简直让人怀疑昏君在寻欢作乐。
李皇后知道在做什么,她最近忙的团团转没过来,据安插的眼线说,小皇帝每天沉迷和宫女玩各种游戏。
这让她以及两方势力松口气,如果勤奋学习反而让人担忧,长大了早晚要勤政,一个从小喜欢寻欢作乐的皇帝,长大了能有什么作为?
这点来说,比大皇子二皇子更容易操纵。
大殿里,嘻嘻哈哈奔来跑去的众宫女见太后驾到,吓得连忙跪下。
牧小野脸上蒙着白绸,忽然失去了目标,影影绰绰只见一个人影,扑过去抱住摸了几下惊呼:“哇,好粗的大腿,你是安公公?”
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