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瑟蹙了蹙眉, 将这根长得有些奇怪的碧色玉石从木匣子里拿了出来。
她左右把玩了一下,这玉石通体碧绿,前端似是甲鱼的脑袋, 还带着凹凸不平的螺纹形状,尾端抱着一朵祥云状的不明物体,造型酷似玉如意, 但玉如意又没有这块玉石圆润饱满。
林瑟瑟总觉得这物什看着有几分眼熟,她手执此物送到司徒声眼前, 好奇的问道:“这东西是什么?”
他本以为岁山买来的应是女子首饰之类的物什, 正要回答她的话,谁料一抬眼却看到她手中攥着一只粗长的碧绿色玉势。
司徒声:“……”
他沉默一瞬,答道:“这个是捶背用的。”
林瑟瑟愣了愣:“那这张纸条上写的‘可震动’是什么意思?”
司徒声眯起细长的双眸, 眼角细微的抽搐两下,随后嗓音略显敷衍的解释道:“既然是捶背, 自然要让它震动起来,锤在身上才舒坦。”
见她面色狐疑, 似乎不大相信,他伸出骨骼分明的大掌, 从她手中接过了玉势。
他用另一只手臂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侧了侧, 削瘦的指尖撩起她垂落在身后的青丝,用玉势的尾端轻锤在她颈后。
林瑟瑟方才一直低埋着头,总是保持着同一个坐姿,脖颈难免有些微微酸痛, 这东西锤在身上, 犹如雨点似的落在身后, 不轻不重的甚是舒适。
营帐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 夜风吹过辽阔无边的草原,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帐内寂静的连心跳声都能依稀听见。
司徒声一手撩着她的长发,一手拿着玉势轻锤着她的后颈。
她的颈子又白又长,落下玉势时,指腹不慎触碰到她的肌肤,只觉得滑滑嫩嫩,宛若玉脂豆腐。
不知为何,他蓦地忆起昨夜和在暗道时的那一吻。
司徒声眸光微沉,攥住玉势的掌心中隐约渗出了些汗水,他垂首望向掌心中的碧色物什,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入宫三四载,他身为宦臣之首,又怎会没见过这物什。
那些私底下偷着与宫女对食的太监们,几乎人手一根玉势,若是有些身份的太监,那便更是不得了,除却样式不一的玉势之外,还收藏着些五花八门的‘工具’。
往日只是听过见过这物什,今日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握在了手里。
一想起这物什的用途,他便觉得心底有些燥意。
司徒声顿住手中的动作,对着她道:“原以为你会喜欢,但这东西用着不大趁手,我便先拿走了,届时给你换个更精巧的……”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林瑟瑟打断了:“送了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说罢,她转过身子,意图趁其不备将他手中的玉势夺回。
他自然不能将这物什交到她手里,见她扑了过来,他便直接抬起手臂,将玉势举过了头顶。
她原本跪坐在榻上,这一扑没扑到玉势,倒是将他扑倒了过去,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撞得鼻尖生疼。
她撞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撑在榻上从他身上爬起:“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好送给我的,如今倒也好意思再要回去……”
司徒声望着她闪着泪光的眼眸,微微扬起唇角,抬起修长削瘦的大掌,将她重新箍进了自己的怀里:“你要这个做什么?”
听见耳畔传来清晰的心跳声,她的神色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如今正躺在他怀里。
她伸手推搡了他两下,他的手臂却像是铁烙一般难以挣脱,饶是她如何挣扎也挣不脱他。
她有些气馁,闷声答道:“拿来捶背。”
司徒声低笑一声:“若是想捶背,唤几个婢子来锤就是了。”
她垂下眼眸,声音微不可闻:“那不一样。”
这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哪怕他送来的是一个棒槌,她都会好好收藏起来。
如果届时完成任务,能将此物带回天庭,那便再好不过了。
经历生死后,她才恍然大悟,她与他之间不止隔着难以跨越的沟壑,还差着条银河万里。
如今这一世也不过是昙花一梦,待她死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本该有的模样。
他会历尽坎坷与命运多舛,度尽世间苦厄,最终按照司命神君给他写下的命格凄惨死去,而后他历劫归来,便又是那个风光霁月、高不可攀的文昌帝君。
她没必要与他怄气,与他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他在人间的命格早已注定,岂会因为她而改变什么。
她不能再放纵自己贪恋此地,搁置下来的任务也要重新捡起来,如今剧情与原书偏颇甚远,她得尽快将剧情拉回原位才是。
林瑟瑟抬起眼眸,眸光清冷而又沉静:“放开我。”
司徒声置若罔闻,他微微俯下身子,将下颌倚在了她的脖颈上:“如今连哥哥都不叫了?嗯?”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以及那喷洒在颈间的温热气息,她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似有一股电流向上蓦地窜去。
他身上不似以往清雅的檀香味,萦绕着一抹淡淡的烟草味,但她并不觉得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