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似乎还想挣扎,她低埋着头:“贫僧只是厨房里一?个烧锅的僧人罢了。”
林瑟瑟攥紧她的臂弯,冷笑一?声:“那你的耳洞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羡慕晋国皇室的公主,所以擅自给自己穿了三?个耳洞?”
原本还想狡辩的和?尚,蓦地沉默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更没想到林瑟瑟在黑夜中,竟然观察的这样细致。
她来到这普陀寺已有?四年之久,但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是女儿身,因为她每日都小心翼翼乔装自己的真?实面容,甚至晚上直接带着面上的锅底灰睡觉也是常事。
毕竟是在和尚庙里,想要女扮男装骗过其他人,就必定要忍受一?些常人无法忍耐的苦楚。
为避免和?僧人共浴,她便只能伪装出邋遢的性格,常常大半个月才洗一?次澡,浑身涂满锅底灰,又在脸颊用炭笔点上麻子。
至于那耳垂上的耳洞,她也会用脂粉仔细涂抹,再在外层扑上些碳灰,将耳洞添补平整,令旁人察觉不到一丝异常。
倘若不是因为太后突然带着后宫妃嫔来到普陀寺,主持怕她冲撞了贵人,强逼着她刚刚去沐浴更衣,洗掉了身上的锅底灰。
她也不会因为没来得及伪装,而露出马脚被林瑟瑟认出来。
正在她失神之际,林瑟瑟已经扯拽着她的手臂,带着她离开了厨房,朝着远处的一?片竹林走去。
她并没有反抗,只是望着林瑟瑟的后颈,葱白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摸向绑在大腿上的刀鞘。
她胆战心惊的躲了四年,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两句质问,就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
既然软的行不通,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林瑟瑟朝着周围打量一圈,见四处无人,她终于松开了这假和?尚的手臂:“我?不想和你绕圈子,你到底是谁?”
假和?尚沉默一?阵,缓缓抬起眼眸:“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瞒着你,我?就是……”
说到这里时,她刻意放低了嗓音,朝着林瑟瑟招了招手,示意林瑟瑟往前探些身子。
林瑟瑟眉头微蹙,听着假和?尚略带引诱的语气,她迟疑了片刻,也不
知想到了什?么,还是配合着向前弯了弯腰。
就在她俯身的那一瞬间,假和?尚眸色一沉,五指微拢,反手攥住腿上的刀柄,提起利刃便朝着她的颈间攻去。
林瑟瑟在假和?尚轻易妥协之时,便已经生出了警惕心,见假和?尚摸出利刃,她立刻向后退了两步,毫不犹豫的钻进了那一小片竹林中。
有?竹节挡在身前,假和?尚便是想对她动手,那匕首也扎不进来。
她在竹林里穿梭自如,而假和?尚手中执着利刃,气?喘吁吁的追在她身后。
这假和?尚的体力实在不怎么样,不过追了她几圈下来,便已经满头汗水了。
林瑟瑟见将假和?尚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就从竹林中又钻了出去,她站在远处望着假和?尚:“你是九千岁的娘亲?”
假和?尚蹙紧眉头:“什?么九千岁,我?不知道。”
林瑟瑟听这果决的回答,犹豫了一?下,又换了种问法:“你是司徒声的母亲?”
这一?次,假和?尚的脸色变了变。
她像是打了鸡血,又重新振作起来,提着匕首朝林瑟瑟刺去。
林瑟瑟手疾眼快,用脚尖踢起泥土地里的小石子,那石子从地面飞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抛物线,精准无误的击中了假和?尚的膝盖骨。
假和?尚膝盖一?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在栽倒的一?瞬间,她为避免利刃划伤自己,下意识的将利刃扔了出去。
林瑟瑟一?把抓住假和?尚的衣袖,使出浑身的力气?,才勉强扶住了她:“我?是他的义妹,我?没有恶意。”
傍晚时,她在普陀寺外的马车上,曾见过林瑟瑟。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司徒声主动靠近一?个女子,只是她并不清楚林瑟瑟和?他是什么关系。
如?今听到林瑟瑟这样说,她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四年之间,司徒声怕她担心,所以从不将京城里的事情告诉她,也几乎不跟她联系。
而普陀寺离京城又远,她平日待在普陀寺里根本没机会去京城,更不要提去打听他的事情了。
他告诉过她,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等?他找到司徒岚,便来普陀寺接她走。
她正准备甩开林瑟瑟的
手,一?抬眼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林瑟瑟右手手腕上的金铃手绳。
她的瞳色蓦地一紧,死死扯住了林瑟瑟的手腕:“金铃……你怎么会有?他的金铃?”
司徒家的嫡传子,因体内存有?连心蛊,自出生起便会配有?一?只金铃。
这金铃乃是绝密之物,除至亲血脉以外,不会交付到任何人手中。
林瑟瑟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假和?尚道:“现在能相信我?了吧……”
她缓缓吐出四个字:“宝乐公主?”
许是太多年,没有人唤出过这个封号,宝乐公主怔愣了许久,才渐渐缓过神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