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朗的保证,苏音整个人仿佛吃了定心丸。
甚至连当夜下了晚自习,余晴告诉她,负责这次拆迁的正是凌光旗下子公司凌旭时,她也没怎么担心。
“房产证摆在那,该怎样就怎样。”
反正苏音也从没想过占便宜,至于吃亏,有人会给她撑腰。
抱着这种心态,这一夜她睡得极为安心,第二天照常早起晨练。
学校公寓两点一线的生活仍在继续,月考成绩陆陆续续出来,到中午最后一门语文也批完,随之总分统计出来。
苏音以总分领先陈传涛2分的成绩,再次登顶高一年级。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考这么好,完全是因为考原题。换别的题,她不一定考得过陈传涛。
可陈同学脑子里想得却不一样,苏音每门都比他写完得早,总成绩还比他要高。
这差距就有点大。
独孤求败变独孤连败,看来真得努力了。
于是乎,周五晚自习时,陈同学打开了从自家带来的饭盒,扒两口后趴桌上继续苦学。
苏音没察觉到陈学霸微妙的情绪变化,依旧一如既往、稳扎稳打。
不过在周六早上回家时,她的行李中多了张本次月考的全年级成绩单。仅仅是一张成绩单,孟田芬却露出了比改良军训服,轻轻松松赚五百块时还要舒心的笑容。
“音音考这么好?想吃啥,妈给你做。”
“姐姐是第一!”
小正太也化身只快乐的小鸟,迈着小短腿围着她转。
因为再次考第一,这个周末,整个苏家都处于一种格外欢乐的气氛中。这种气氛,甚至也感染到了隔壁的大伯一家。大伯娘刘金香更是特意杀鸡,喊两家人一块吃饭。
喝完热乎乎的鸡汤,苏音带着愉悦的心情返校,继续学校公寓两点一线的生活。
又是一周风平浪静,正当苏音以为自己多虑时,出事了。
拆迁队进驻芳街三村近二十天,前期测绘结果出来,她名下八套房的实测面积,甚至还不到产证面积的一半。
“不光你,所有人家面积都量得小。我这边整个麻将馆都不算,说是什么违章建筑……”
电话那头,向来说话笑呵呵的刘庆国,此刻也难掩气愤。
“不单单是小,连赔偿标准也……算了,这事在电话里也说不清,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是得过去看看。
苏音打电话回村,告诉家人自己周末才回去,然后门口打个车赶往芳街三村。
上次过来还是买房子的时候,近三个月过去,这里基本没什么变化。除去门口拉起来的抵制拆迁横幅,以及旁边像是嘲笑这种抵制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的大型推土机。
临时改造的拆迁办公室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苏音走过去,先看到人群外面提着个老式黑色大提包的李铭奇。
走近了一看,大提包头上露出来那部分,正是摄像头。
“李老师?”
“嘘!”
对方示意她噤声,拉拉头顶上民工同款、脏兮兮的帽子,配合那那身洗到发白且样式发土的衣服,乍看下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演技很到位。
“加油!”
苏音压低声音,握紧拳头给他鼓劲,然后挤进人群去找刘庆国。
刘庆国站在人群最前面,这会正在跟负责拆迁的人理论。
“将近二百平米的地方,你说违章就违章,轻飘飘一句话就给我抹了?”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质有些蛮横,眉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而且还很熟。
苏音很快就想起来,那眼睛和嘴,跟蒋明甜简直是一模一样。
对方身份呼之欲出:蒋昌东。
蒋昌东,凌光集团在平城下属某个县的主要负责人,凌志胜手下最为器重的心腹爱将。
而凌志胜,听名字就知道。他是凌志成的亲弟弟,事业上开疆拓土的元老之一,也是凌光旗下子公司凌旭的一把手。
此刻蒋昌东翘着二郎腿坐在老式椅子上,举起发红的塑料水杯喝口茶,皮笑肉不笑地回复道:“你再闹也没用,我们都是按房产证面积。这事说到天边,也是我们有理。”
“你……”
刘庆国像被卡住了喉咙,气得满脸通红。
同样面露不忿地还有周围很多人。
芳街三村楼龄老旧,当初分到各家的只有五六十平。几十年下来,各家生孩子,孩子长大成人,结婚后又有新的孩子。家里人口逐渐增多,住不开就纷纷找地方往外扩。
当日扩展的时候,脑子里根本没有“拆迁”这个概念,大家都只是为了日常生活所需。
办房产证太麻烦,自己住的房也没想过要卖,这部分阔出来的面积,自然也没过明路。
按照现行拆迁政策,扩出来那部分丁点都不算,这可是触动了绝大多数人利益。
群情激愤。
蒋昌东咳嗽一声,瞬间从办公室里面冲出来五六个人,各个光着膀子露出纹身、面相凶煞。
“大家,有话好好说。”
蒋昌东再次强调,“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看房产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