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陵晚上汤喝得有点多, 半夜起身去卫生间,推门出来,不放心幼崽儿,打算去隔壁看看。
屋内开着小夜灯,不是特别亮, 但能看清里面的摆设, 幼崽儿半夜起来也不至于摸黑撞到东西或者被绊倒。
借着暖黄色的灯光,他看到三只幼崽儿挤在大窝里,仿佛三个黑色小毛球, 别提多可爱了。
听到声音, 顾守警觉抬头,看到是沈江陵,又放下心, 小尾巴还轻轻摇了摇, 表示友好。
沈江陵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来挨个摸摸头, “嘘, 没事, 你们继续睡。”
顾守蹭了蹭沈江陵的手心, 眼中满是儒慕。
沈江陵弯了弯唇,悄声离开。
关门时, 他对顾守笑了一下, 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顾守盯着关闭的门好久, 这才将小脑袋重新放到胳膊上。
有家的感觉真好。
外面, 沈江陵一扭头,对上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忍住尖叫出声。
“阿辞,你干嘛站在这里不出声?”他皱着眉小声抱怨。
“谁让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看野男人?”顾朝辞眉眼低垂,还委屈上了。
听到“野男人”这三个字,沈江陵噗嗤一声笑出来“守守他们还是孩子,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不痛,心痛,要你揉揉才好。”顾朝辞抓着沈江陵的手往胸口放。
“咦~”沈江陵拿这个撒娇精没办法,“行啦,别闹,你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呢,快回去睡觉。”
“哦。”顾朝辞应了一声,没放开抓着沈江陵的手。
进屋后,顾朝辞哼哼唧唧,借着“伤心”这个由头得寸进尺,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
第二天早上,三小只洗漱完像往常那样蹲坐到主卧门口,乖乖等着沈江陵和顾朝辞出来。
门一开,他们立刻摇着尾巴往里冲,顾朝辞长腿一跨,挡住进去的路。
他竖起食指,放到嘴唇上,“嘘,小陵还在睡觉,今天我送你们去学堂。”
听到这话,三小只尾巴不摇了,耳朵也耷拉下来。
顾守气不过,冲着顾朝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从前沈江陵起不来,只对他们说身体不舒服。
顾安和顾宁性子单纯,傻乎乎地信了,还因为沈江陵隔三差五“不舒服”,把自己的口粮省出来想给沈江陵吃,吃得饱饱的就会身体棒棒的。
不过顾守早熟,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因此格外鄙视顾朝辞。
顾朝辞也没放心上,关上门,他蹲下身子,学着沈江陵的动作,生疏地揉了揉三小只的脑袋。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掌控好力度,将顾安和顾宁揉的东倒西歪不说,顾守还差点被迫当场表演用脸亲吻地板。
当事人不但不反省,还嫌幼崽儿掉毛,毛毛沾到他西装袖口上。
这大概是传说中的的“爸爸带娃,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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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幼崽们都长大了。
沈江陵很早在漫画圈封神,粉丝遍布全球。
不少国外读者懒得等翻译后的漫画在他们国家网站连载,被逼自学中文,翻墙爬到国内漫画网站追更打赏。
沈江陵随着年纪的增大,也想有更多时间跟家人相处,产量越来越少。
要不是公司顶不住读者的压力,再加上凌然“以死相逼”,这才承诺一年至少完结一本漫画。
得到这个保证,网站和读者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其实,就算隐退,沈江陵也不会真的放弃画漫画。
经过几十年的积累,漫画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有时候拿起笔,看到纸,就开始手痒。
“小陵,在你心里到底是漫画重要,还是我重要?” 又一次临近截稿日,沈江陵赶稿赶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算结束了。
晚上回房,顾朝辞受气包小媳妇一样酸溜溜地问道。
他这模样,像极了热恋期问男朋友“游戏/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的小姑娘。
沈江陵乐得不行,刚结婚时,他已经做好热恋期过去,爱情变亲情,相处模式从如胶似漆恢复平缓的准备。
结果顾朝辞一直没变。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许多年过去,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粘人。
当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吃醋。
不过吃醋归吃醋,从来没有哪次因为吃醋跟沈江陵闹过矛盾。
就说这次,就算酸水儿咕咚咕咚直冒泡,也等到沈江陵漫画忙完了才抱怨。
“当然是你重要,漫画哪儿比得上你?”沈江陵捏了捏顾朝辞头顶毛茸茸的兽耳,笑着哄道。
“哼,你就会嘴上说说,前几天都忙得没空理我。”顾朝辞继续嘟囔。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接下来几个月我不画漫画,专心陪你好不好?”沈江陵顺着他,眉眼弯弯。
“这还差不多。”计划得逞,顾朝辞嘴角飞快翘了一下,“普西旺岛的依莎花开了,特别漂亮,小陵,你要不要过去住上一段时间?”
“那里的酒店建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