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青实在不知道,一只兔子而已,需要那么眼巴巴地一直盯着护着吗?连背篓里刚才还喜欢得不得了的白玉伞,现在连看都不看一眼了,满心满眼地都在那只兔子上面,况且着兔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灰兔子白一点,比寻常的白兔子肥了一点,至于爱成这样?
回到家里的时候,随玉都忘了家里还有一条大黑,大黑在看到随玉的时候就像冲上去跟他亲亲蹭蹭,又尤其闻到了随玉怀里兔子的味道,更兴奋得不得了,抬起爪子就往随玉的身上扑过去。
随玉赶紧抱着兔子往后跑,本能的惧怕让他慌不择路,一脚踩空从门前的土坡上滚下去,怀里抱的兔子他始终都没有松开。
“大黑!”林牧青赶紧出声呵斥,而此时大黑的爪子已经搭在了随玉的肩膀上,头也慢慢地凑到了随玉怀里的兔子身上。
在它要咬下去的时候被林牧青卡住了脖子,一人一兔被解救了出来。
“林牧青!”随玉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他浑身都在发抖,眼睛也红红的,跟他怀里的兔子如出一辙。
“大黑,今晚没饭吃了!”林牧青把随玉扶起来,顺手拍干净了他身上的土,他毫不避忌,从随玉的背上一直拍到了他的屁股,最后落在了他的腿弯处。
随玉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狠狠地瞪了林牧青一眼,只觉得他们一人一狗都讨厌得很。
“哟,这么肥一只兔子啊。”春娘刚好出门来,就看见随玉站在原地,脸有些红,知道又是他们小夫夫两个人的玩笑打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目光都落在了随玉怀里的兔子上。
“娘,晚上做菌烧肉吧。”林牧青把身上的背篓交给春娘,春娘一看里面是好些白玉伞,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茬了,天渐渐冷了,山菌也不会再发了。
林牧青越过随玉的身边,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被随玉嫌弃地移开了头:“别碰我。”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林牧青不仅揉他的头,还捏他的脸,极尽流氓之事。
春娘把白玉伞清洗干净之后,出来就看见随玉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根菜叶在逗兔子。
“娘,他怎么不吃啊?”
“小玉儿啊,它应该是吃萝卜的。”春娘去厨房里找到了一根胡萝卜,用刀改成了细条,递到随玉的手上。
小兔子的鼻子皱了皱,然后才慢慢地开始吃萝卜。
晚饭林牧青就用他们采回来的山菌做了一个菌烧肉,五花三层的肉块被那鲜美的山菌炖得黏黏糊糊,在厨房外就能闻到野菌那股独特的香味,随玉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心里不住地赞叹林牧青的一手好厨艺,着甚至比他们家原来请的厨子还做得好吃,有这个手艺,为什么还要占山为王,当山匪呢?
林牧青晚上焖了米饭,在盛饭的时候上面浇上了一勺菌烧肉的汤汁,饭粒吸满了汤汁,只这样都能让人吃完整整一碗饭。
随玉吃饭的时候都在想这件事,他这个人一向藏不住事,吃饭的时候也不好好吃,一个劲儿地看林牧青,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怎么了?不好吃吗?还是吃不惯这个菌的味道?”林牧青从炖得烂乎的菌里翻出一块肉,夹到随玉碗里。
随玉咬着筷子:“林牧青,你没有想过做点别的事吗?”
春娘也停下筷子,看着随玉,林华闷头扒饭,也不说话。
“为什么要当山匪呢?把命都悬在裤腰上,成□□不保夕的,不能做点别的事情吗?”随玉很不解,林牧青这个人,有领导能力,也什么都会做,就这一手厨艺,走到哪都能有他一口饭吃。
春娘想说话,林牧青却对着她摇了摇头。
“可我就想待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林牧青又给他夹了点菜,直到碗里都已经堆成了小山。
随玉叹了口气,人各有志,他也没办法勉强林牧青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只是心口有点闷闷的而已。
回到房间,小兔子没有乱跑,趴在随玉给它做的窝里,四周还散落着些菜叶子。它睡着了,小鼻子还一皱一皱地,就像是和随玉一样委屈。
随玉又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挠它的背,边挠边叹气,想林牧青不听他的,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明明自己又不会在这里久留。
这会儿兔子好像有些焦躁,从随玉的腿上跳下来,绕着那个窝不停地打转,随玉不知道它是怎么了,只好出门去找春娘。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随玉和林牧青面面相觑。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你出来做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随玉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初衷,他走进屋里,指着兔子对林牧青说:“它一直叫,不知道怎么了。”
小兔子这会儿看起来很烦躁,一会儿啃自己的窝,一会儿又啃落在旁边的菜帮子,隐约还能听见它的叫声。
林牧青蹲下去戳了戳兔子,只见它立刻就想反口去咬,随玉赶紧拉开林牧青的手,借着油灯的光,看到他的手上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问到:“它怎么了啊?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林牧青又看了一眼兔子肥硕的身子,想起它今天是怎么被他抓住的,才跟随玉说:“它可能要下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