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工匠,我带过去让他修一修。”
随玉点了点头。
注意到林牧青在收拾包袱,随玉侧头看了一眼有些暗的天色,估计今晚又是一场夜雨:“要去很久吗?”
“不会很久,大概三四天。”林牧青以为随玉是害怕夜晚的惊雷,想起那晚他被惊雷吓到的样子,点了点他的鼻子,“我很快就回来,下次再带你一起去。晚上要是害怕的话,就让荣阳来陪你睡。”
随玉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晚上吃饭的时候随玉一点胃口都没有,尤其是桌上那一道色泽红润又腻乎成一团的红烧肉,让他一眼就想起了他那几只死于非命的兔子。他强忍着恶心感,匆匆忙忙地喝了两口稀粥,就再也不肯吃东西了。
春娘他们从近来的相处里也大概知道了随玉的饭量,今天属实是吃得有点少了,一整天就靠着几口稀粥吊着肚子。林牧青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肉,随玉再没忍住,跑出饭堂开始吐了起来。
春娘先是担忧,而后就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林牧青心里有些发慌,下午随玉那个莫名的眼神让他心惊,但是又找不到理由。
“快出去看看啊。”春娘赶紧推了推林牧青。
随玉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吐也吐不出什么,只是一声声地干呕着,他的腹部抽痛,眼里晕湿了一层,接过林牧青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随玉才有些虚弱地说:“我先去歇着。”
林牧青想要扶他的手僵在原地,看着随玉的背影,他两步并作三步,直接把随玉打横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
“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整天都不太对劲。”林牧青紧紧地盯着随玉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要是实在难受,我就去找向阿么,我明天也不走了。”
“可能是因为天凉了,出门的时候吸了凉气,受了点风寒。”随玉没有避开他的眼神,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腹部,“没什么大事。”
现在摆在随玉面前有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林牧青会离开几天,自己也知道了下山的路,现在不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离开了。
“真的吗?”
随玉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别担心,明天我去找荣阳玩,顺便让向阿么帮我煎点药。”
林牧青看他一切如常,才松了一口气:“那你好好歇着。”又从外面拿来了一些糕点,“饿了就吃点糕点。”
随玉点了点头。
晚上又是一场夜雨,林牧青把随玉抱得很紧,只是今晚的随玉像是格外地害怕,一丁点的声响都让他整个人瑟瑟发抖,像极了之前刚把他从后山救回来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吓到了他。
第二天一早林牧青翻身起床的时候随玉就醒了,只是仍旧闭着眼,呼吸刻意放得很绵长,林牧青并不知道他已经醒了,在他的眼尾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随玉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只是闭着眼睛,听着林牧青的一举一动。听见他拿起了包袱,听见他打开了床下的箱子,随后就是春娘跟他的交谈声,最后是一声马儿的嘶鸣。
林牧青不仅骑走了马,还带走了随玉最害怕的大黑。
“嫂子,你在写什么?”林华看到随玉手上的纸笔,有些好奇。
“就随便写写。”随玉笑了笑,“这是从荣阳哥哥家里借来的纸笔。”
林华就乖乖地挨在他的旁边,没有去看他写的东西,只扳着自己的手指玩。
“林华,以后有机会还是要继续读书。”随玉边写边说。
“嫂子,你要去哪?”林华转过头,想到昨天随玉在井边的样子,他的心就是一惊。
随玉停下笔,侧头去看林华:“我能去哪啊,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别整天跟着你哥舞刀弄枪的。”
林华的手松开了一点:“等我以后赚钱了,我就把四书五经都买下来,然后嫂子你教我。
随玉笑了笑:“我自己都学得不好。”
随玉写完了自己的东西,吹干了上面的墨迹,然后用信封装了起来。
“嫂子,你写的什么啊?”
“家书,想试试看能不能送到我兄长的手里。”随玉顺手把那封信收起来,“去帮娘做饭去。”
今晚是难得的好天气,不似昨夜的惊雷暴雨,有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
林晚秋家。
林晚夏晚上要出门,临走前他叮嘱林晚秋好好睡觉,临走前他又给林晚秋掖了掖被角,看他睡得香甜,又想起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烤兔子,听小秋说是青哥给他的,那剥下来的兔皮,青哥说可以给他做袖筒。
他的唇边有点点笑意,慢慢地借着月色,朝向阿么家里走去,模糊间像是看到一个人影,但仔细一看又像是自己眼花了。
林晚秋是半夜饿醒的,晚饭他没吃多少,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又想起烤兔子的好滋味来。
“哥?”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看见林晚夏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动了动心思,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剩下的一只兔子。
一股凉风吹了过来,林晚秋缩了缩脖子,完全忘记了平日里林晚夏的耳提面命,抱着一堆柴火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厨房和院子里都太冷,还是自己的房间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