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中州停留了两天,做了一次补给之后继续往前,原本从中州到廿州走京城那条路的话只需要月余左右。
但因为涂虞和随玉身份特殊,他们要尽量避开京城,只能选择偏远一点的路。
涂虞其实有些庆幸林牧青跟在了一起,如果没有他在一块的话,他不敢冒险带随玉走溧阳,只能勉强走京城,有林牧青相护,比他一个人带随玉走要方便许多,而且这个人也不算无用,他确实是很会照顾随玉。
进入溧阳境内的时候,涂虞的面色不像之前一样放松,溧阳也多山,但溧阳和云北不一样,云北的山里湿热,并不能住人,而溧阳不一样,溧阳的深山里也是宜居的,这就导致溧阳多山匪。
先帝在时还会组织兵力剿匪,而后来先帝年纪大了,渐渐力不从心,而新帝登基之后,一心只顾着铲除异己,导致溧阳的匪患比起往年更严重一些,所以其实云北的商队,从来不走溧阳,都是走中州到京城这条路。
涂虞一人一骑还好,他自溧阳穿山而过,又因为身上实在破烂,所以没有引得山匪的注意,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们的马车太过显眼,再加上车上还有一个如花似玉一般的随玉,不招人惦记都难。
“哥,要不你骑着马带着玉儿先走,我赶着马车慢慢跟来。”林牧青勒了勒缰绳,停在他们马车的旁边,看着四周黑沉沉的树木,林牧青的心里也是警铃大作。
涂虞思忖了片刻,才慢慢点头:“过了今夜吧,先把今晚过了再说。”
天色暗了下来,在目不能视物的之前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林牧青把山洞里仔细探查了一番,没有什么蛇鼠虫蚁之后才把随玉抱下马车,一边的涂虞已经生起了火。
“将就吃点干粮。”涂虞把不那么硬的干饼递给随玉,看着他有些嫌弃的表情,咳嗽了一声,“别那么娇气,补充体力。”
随玉的眼神看向林牧青。
“你看他也没用,今晚不能再让他出去打猎,太危险了。”涂虞撕开一点饼,塞进了随玉的嘴里,又打开水囊,递给他。
随玉不情不愿地把饼和着水咽下去,又慢慢地撕下一下,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林牧青看他皱成了包子的脸,还是站起身来:“我就在附近看看。”
涂虞气得牙根痒,瞪了一眼林牧青:“你给我坐着,都说了危险了。”
随玉笑起来:“哥,你关心他啊?”
“我关心他个屁,他要是走了,一会儿万一有匪徒过来,谁能护着你?”涂虞气狠狠地拍了一下随玉的脑袋,“好好吃你的东西,吃完赶紧睡觉。”
林牧青慢吞吞地挪过来,掰开随玉的手心,把一条肉干放在了他的手上,看到随玉惊喜的眼神,才悄悄对他说:“嘘,只有这一个了,就着饼吃。”
随玉还记得这个猪肉干,是他们从云北家里带过来的,林牧青都让他自己吃,这一条好像是他硬塞给林牧青的,只是没想到林牧青一直没有吃,这会儿还是进了他的嘴里。
肉干香而不柴,佐料已经完全盖住了猪肉的腥味,嚼起来满口的香味,随玉就着这个肉干,吃下了小小的一块饼,又说水喝多了涨得慌。
林牧青又缩在原本就不太大的山洞里给随玉揉肚子,涂虞只当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
在林牧青慢慢地手法揉完肚子之后,随玉渐渐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四周很安静,除了随玉的呼吸声,连虫鸣声都没有一声。
太安静了,安静得涂虞的心里有些发毛。
林牧青跟涂虞交换了一个眼神,涂虞的手按住了自己腰间的鞭子,林牧青把随玉放下,让他涂虞的怀里,自己去取了放在马车下面的刀。
林牧青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哥,你睡一会儿,我守着。”
涂虞点了点头,摸了摸随玉的头发,靠着他闭上了眼。
后半夜,铮的一声兵刃想接的声音惊醒了随玉,涂虞也立刻睁开了眼睛,在他们的面前有数十个蒙着面的汉子,个个手上都拿着武器,显然是从他们进山开始就已经盯上了他们,只是一直按捺着没有动作,想等到后半夜再动手。
只是没有想到林牧青有那么警觉,他们的人刚刚靠近,就被林牧青一刀封了喉。
涂虞立刻站起身来加入了战局,随玉一直被他们护在山洞里,他握紧了自己袖子里的匕首,他们生的火已经快要灭了,随玉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刀光。
上次蛮族来犯的时候,他被林牧青藏在地窖里,所以他并没有看见林牧青用刀的样子,而今天,飞溅的血液有些还落在了他的脚边,他不自觉地朝后缩了缩,他一动,就有人注意到了他。
只是无奈林牧青和涂虞把这唯一能够摸到随玉的位置堵得死死的,林牧青在躲过一刀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到涂虞的手上,涂虞的鞭子虽然使得好,但只是赶开人却没有办法杀人。
涂虞拔开刀鞘,反手一刀就割在了凑上来想要抓随玉的人的脖子上,鲜血溅在了他的手上,他才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在战场上挥刀向敌过的,溅在他手上的血,像是一剂猛药,唤醒了他曾经那些血性。
这些山匪没想到今天遇到了硬茬,为首的人在看到死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