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哼了一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是乔家人,别人笑绾绾自然会笑你。”
“哎呀,嫂子……”罗氏脸上挂不住,笑容讪讪的。
于氏懒得理她,将慕绾绾推出灶房:“今儿是回门的日子,你去喊明渊起来,让他跟你去一趟白家,免得被人当成笑话看。”
她自己则转身,将饭菜扣上,用扁担挑出了灶房。
乔明丽更是一溜烟跑回了二房的屋子里,慕绾绾听见她欢快的喊:“爹,娘准备好了,我们该走啦!”
罗氏在身后小声的啐骂:“死丫头,真是一点忙都不肯帮,去去去,你们一家都去,整天抛头露面的,我看将来哪个敢要你。”
慕绾绾不想再听,快步回了房。
她先去主屋看乔老三。
乔老三已经醒了,正靠在乔明渊的怀里喝水,见慕绾绾进来,他仿佛被吓住了一般,接连呛咳了好几声,乔明渊忙放下手里的碗给他顺气。
“爹,你醒了?胸口还闷吗?”慕绾绾昨晚照镜子知道了这身体如今是有多丑,见乔老三又被吓到,心里有些内疚。
乔老三咳了一小会儿才平静下来,他睁着一双眼睛默默的看着慕绾绾,眸子流露出几分悲哀。
他没用啊!
要不是他成了个废人,也不至于拖累了渊儿的一辈子!
乔明渊懂老人的心思,握着他的手捏了捏。
隔了半天,乔老三才开口:“罢罢罢。”丑是丑了点,但昨晚自己能活过来全靠这姑娘,看明渊也不算格外抵触这婚事,他终于看开了些,停了停,虚弱的说道:“我还好,就是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难受得紧,怕是活不了几天啦。”
乔明渊松了口气,他最担心乔老三一直想不开,这病郁结于心更是好不了,闻言忙出言宽慰:“爹,你放心,绾绾昨晚给你诊了脉,说你的病问题不大,只要你自己看开一点,不要思虑过重,慢慢调理很快就会好的。”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乔老三摇头。
慕绾绾才十几岁,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医术?
先前那些大夫都说了,他腿断的时候没处理好,以至于五脏六腑都是毒,能留到现在都是捡到的命,他哪里敢奢望好起来!
再则,一副药就是天价,他哪里吃得起?
慕绾绾没反驳,她坐在床榻前的小凳子上:“爹,我给你切一切脉。”
久病的人总是两种心态。一种是什么大夫都信,为了活下去,什么离谱的药都敢吃;一种是什么大夫都不信,总觉得自己毫无活路,什么靠谱的药都不吃。
能不能好起来,等她治好了病不就足够说明一切了吗?
乔老三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将手伸了出来。慕绾绾搭脉片刻,便道:“昨天采来的药再给爹煎上,让爹喝一碗。”
“已经煎了。”乔明渊指了指小桌子。
慕绾绾站起身来,手搭上了胎记。她一边慢悠悠的走过去拿碗,一边凝神在实验室里捣鼓,取了两颗抗生素两颗消炎药在掌心,用肥大的身躯遮挡,将药丢在药碗里,用勺子碾碎了注入温热的药汁。西药融入中药里,什么都看不见,她才喂给乔老三:“爹,你要振作起来,大哥做账房已经很辛苦,你别让他太过担心你。”
她常年在医院跟病患打交道,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病人听话。
这番话勾动了乔老三的心。
他眼中含着泪,想起亡妻和自己断掉腿后乔明渊过的日子,想起孩子小小年纪就被迫去做账房,日日辛苦不说,还常年遭人白眼,赚到的钱连口好的都吃不上,乔老三的脸上就涌出了愧疚心疼之色,他就着慕绾绾端的碗二话不说将药全喝了下去。
乔明渊面露感激。
他早就起来了,煎了药哄着乔老三喝已有半天,可这个固执的老人似乎一心求死,根本不配合,没想到慕绾绾只说了几句话,就完全扭转了乔老三的态度。
喝了药,乔老三躺了回去,他刚从鬼门关回来,虚弱得厉害,不多时就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绾绾,谢谢你。”乔明渊松了口气。
慕绾绾笑:“我们是一家人,大哥不要客气啦。”
“方才二叔提醒我,昨天是回门的日子,我昨天不在,按照规矩,今儿该带你回娘家。绾绾,一会儿吃过了早饭,我们就动身。”乔明渊开口。
慕绾绾是一百个不愿意去白家,但既然是规矩,她无话可说,只得点头:“好。”
之后,两人再没话说。
乔明渊坐到小桌子边,将昨天慕绾绾用来做实验的那本书拿了过来,开始翻看起来。那书是《幼学琼林》,不知道被翻看了多少遍,早已十分破旧,可见得乔明渊仍旧十分爱惜,哪里卷了皱了,都要小心的抚平。慕绾绾瞧着这一幕,心中微暖。到底是读过书的,对这些书本十分看重,若是换了她,这么破的书,早不知道放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此时无事,乔明渊看书,慕绾绾也一头扎进了她的实验室里。
乔老三的病好治,她自己的病却难。
慕绾绾凭着自己的记忆,开始在电脑上回忆起上辈子给爸爸研制解毒血清的资料。她是睁着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