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白氏哼哼。
慕绾绾不理她,继续说:“大伯在私塾教书,得了束脩,给了公中一部分,剩下的可以自己支用;从前二伯和二娘在码头上卖饭,每个月交给公中一定数额,自家要开销得留一点。四叔和四娘平日里都在家干活,四叔闲来去做货郎,也是交给公中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走遍全村不分家的人家,哪家都是如此,毕竟除了大家,各自都有小家要养,没道理到了我们三房,就什么都是公中的吧?明渊在镇上做工,工钱已经让大伯去领,大伯挂心公中,到时候定然全额交给阿奶。我们三房已经有了明渊上缴公中开销,按照道理来说,我赚多少都该是我们三房自己用才是,就是走到族长甚至是里正跟前说道理,也是这个理儿。”
乔老爷子原本闷声不吭,闻言抬头凌厉的瞪她一眼:“一点家务事儿,还能闹到里正跟前,你是怕乔家的笑话还不够多?”
“我是打个比方,这不是阿奶……”慕绾绾笑容一收,顿时就委屈上了:“阿爷怕丢脸,我就不怕了嘛?”
于氏素来在这种时候都是沉默,乔老二也同样如此。
不过这一回,乔老二开口:“爹,明渊媳妇说得也不错,如今三房两个人营生,钱都给了公中的确不妥当,说出去,肯定会有人说乔家苛待小辈。”
“他们敢!”乔老爷子生气。
罗氏眼珠一转:“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要说什么,咱们还能拦得住不成?再说,三房现在的确是两个人赚钱,自己没昧下一文,这搁哪儿都说不通,没道理一家子都让两个小的养着的道理不是?”
话音刚落,乔老四就拉了拉她,示意她别说了。
罗氏不肯,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件事她自有主张。
慕绾绾是个有主意的,要是三房这次在白氏这里打开了一个缺口,有样学样,以后他们四房要做什么,也好开这个口!
有人帮忙说话,慕绾绾索性就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我爹身子不好,家里总说三房拖累了大家,可说到底是欠了银钱还是欠了米钱?我爹一天三顿还比不上明鹭的饭量,要说银钱,几年来连一副药都没得吃,用不了家里几个子。大伯和大娘总拿这个来说事,明渊感恩,工钱全给了公中也无话可说。可我爹如今好起来了,三房又多了张嘴巴,总不至于连口饭都让三房的人等着旁人来赏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谁又当你们是要饭的了!”乔老爷子砸了筷子,他脸色难看,一双眼睛凶神恶煞的瞪着慕绾绾。
慕绾绾道:“什么都交给公中,要用钱时,还得看脸色,明明是自己赚来的钱,整得跟讨饭的有什么区别?那好,这钱谁想赚谁赚,我自己用不到一分,我还赚它干嘛?”
这是实话!
乔老爷子闷闷的抽着旱烟,眉头拧得很紧,他在思考慕绾绾说的话。
最为害怕的当属乔老大和李氏。
如今明眼人都知道,乔家最赚钱的就是三房这两小孩子,乔明渊的工钱他去领这是说好的,原本按照计划,慕绾绾的也得全数上交才能合他的意。
可真把慕绾绾逼急了,她不肯再去采药,这笔钱不是分文都无?
“你到底想怎样?”乔老大不耐烦的拧着头发。
慕绾绾把眼泪一擦:“我每次赚多少阿奶和大娘都心里有数,我如今要管着我那生病的爹,总不能什么都不留给我。以后,明渊的工钱照例是大伯去领,我这边赚来的,阿奶给个数目,我交给公中,其他的我们三房要自己支用。”
“按照你这个说法,三房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在堂屋吃饭了?”李氏翻着白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