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得微微眯了起来,他接着说:“至于家里的房子什么的…”
“现在各家住着的就归各家。”
“家里的牲口没得卖,谁家不要的,我另外补一些碎银子给他。”
“还有就是山上的树木,明儿你们去数了,大家
平均分了就是。唯独一点,得将最大的两棵树留给我和你们娘做棺木。”
“哦,还有,公中定额的事情,慕绾绾说得不错,一碗水端平的好,以后老大给多少,你们就给多少。至于要不要在公中吃饭,你们自己决定。要是在公中吃,田地都分出去了,每个月要给你们娘一定的饭菜钱,多少你们随意给。”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老爷子一边想一边说,终于将家里能分的东西都分了出去,末了,他的眼波扫过大家,自带几分威严的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
“没有!”
“我也没有!”
二房三房和四房的人都表了态,乔松平迟迟不肯开口,他磨蹭着看看自己的脚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乔老爷子终于忍耐不住,他啪地将手中的旱烟丢在炕上的小桌上:“老大,你不吭声,是觉得爹分得不公允吗?”
“没有。”乔老爷子的分法实则再公允不过,乔
松平不好反驳,只得哼了一声:“儿子没意见。”
“你要知道,这个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变成这样子的,你…”乔老爷子冷声说:“知足吧!”
今日他对乔松平说的话一句更比一句重,饶是乔松平脸皮够厚,亦不禁羞愧得面红耳赤,低下头去。至此,乔家分家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乔老爷子拂袖而去,白氏哭着赶上他的步伐,两老口子沉默着回了堂屋。他们一走,在座的人都松了口气。
乔松平眼见着大家都露出轻松的表情,不免冷笑:“逼着爹娘分家,你们满意了?”
“大哥这话是…”罗氏受不得气,当场就要发作,乔松禄一把按住了她,同时摇了摇头。
于氏抬起头,目光含了几分恨意:“到底是谁逼着大家走这一步的,大哥心里不清楚,大嫂心里也不清楚吗?要不是念着大家都姓乔,官府的投名状,我再不会写,只要出个几两银子,多的是人愿意写这么一份。大哥舍得大嫂去蹲大牢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你你你!”
李氏唇瓣哆哆嗦嗦,终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乔松平也被人捏住了话头,他满腔怒火都憋在胸口,眼见李氏吃亏又要哭,终于失去了耐性,猛地推了一把李氏:“还在这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嫌不够丢人吗?走,跟我滚回去!”
大房两口子推推嚷嚷的也走了。
罗氏和乔松禄站起来,又宽慰了于氏几句,终于也回去歇息。
只三房的人留了下来。
乔松柏满脸担忧的问慕绾绾:“绾绾,你二娘的毒怎样,解得了吗?”
“没事,小问题。”慕绾绾抿唇,“方才二娘已经吃了药了,晚些用柴胡根煮了多喝些水,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去将灶房里的水都倒了。”乔松柏闷声站了起来。
他说着,埋头就出去了。
于氏疼惜的叹了口气:“你二伯是觉得内疚了,逼着你阿爷阿奶分家,他心里不好受,可要不这样,他又对不住我和孩子,哎,他为难啊…你们别往心里去。”
“我懂。”乔松岳低声谈了口气:“你好好养着吧。”
“爹,大哥,你们先回,我给二娘再看看脉。”慕绾绾站在塌前,微笑着说。
乔松岳点了点头,乔明渊则多看了她一眼,之后,乔明渊送乔松岳回屋,终于只剩下慕绾绾和于氏。
慕绾绾坐了下来,握着于氏的手道:“二娘也真是的,明知那毒对孩子不好,怎么还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