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风寒,养几天就好了。”乔松岳不耐烦起来:“大哥,你有什么事快说。”
“没事就不能来了?”乔松平翻了个白
眼,他最厌烦看到乔松岳这幅自命不凡的样子,好像谁都欠着他的一样,这都是颜氏闹的!想到颜氏,乔松平的脸色跟着暗了暗,那女人死得太早,她一死,自己这兄弟跟着就丢了魂儿,他们两家人闹着别扭到今天都缓不过来。
他好好一个童生老爷,本犯不着给乔松岳一个瘸子低声下气,不过,乔松平想到三房那鼓囊囊的荷包,这点脸还得拉下来。
不能误了明鹤的事!
思及此,乔松平的语气和缓下来,甚至带了几分感叹的味道:“老三,你我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虽说这些年闹了些龃龉,可咱们到底是同气连枝的,你别这般敌视我。说实话,这些时日我也见到了哥三个拧成一团排挤我,爹娘也数落了我,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刚出生,我才六岁,爹娘让我背着你,一哭就背着,一哭就背着,压得我这肩膀都塌了…”
乔松岳本是不耐烦,听他提起从前的往
事,心里跟着复杂起来。
其实以前乔松平也不是这样的,在去镇上读书之前,他对自己的几个兄弟都很不错,老三老四基本都是他背着长大的,从前外出得了好东西,也总惦记着家里的弟弟们…
颜氏刚去的第一年,他心情低落,悲痛欲绝,那时候也是乔松平整夜整夜的陪着他,就担心他会想不开。
兄弟之间,为何就演变成了这般生疏的模样?
“大哥,不是做兄弟的不知道记情,而是这些年来,心冷透了。”乔松岳叹了口气,对今日乔松平的示好,他有些理解。
大房缺钱,这点大家都知道,若今日乔松平的示好是为了跟着二三房一起挣钱,倒也说得过去。
乔松岳的脸再冷不起来。
乔松平也是人精,见他口气松动,就知
道事情有转机。
他上前握住乔松岳的手,满目动容,眼圈红了,仿佛是被感动得几乎掉眼泪:“老三,从前都是我做错了,你给大哥一个机会,大哥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明渊不是还在镇上读书吗?你也知道,大哥是童生,别的不多,同窗还是有几个的,大哥明儿就去找那些同窗照拂着明渊!从前跟我最好的曹毅,他现在在县老爷跟前做县丞,等明渊下场时,铁定能说得上话!”
“当真?”就是这句话真正打动了乔松岳。
如今三房什么都不缺,他所有的心思就盼着明渊能有出息,瞧着乔松平悔不当初的表情,他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逐渐信了他。
乔松平连连点头:“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不知道明渊什么时候才能下场!”乔松岳得了他的誓言,脸上露出几分期盼。
乔松平眼珠一转,当即就有了理由:“明渊功课跟得上的话,明年下场肯定没有问题。我知道现在三房不缺钱,什么书都买得起,但读书跟做买卖不一样,得一样一样的来。我看你这屋子里都没什么书,不然这样,你跟我同去私塾,将我从前读过的那些书都搬过来,等明渊回来了就有得看,你看如何?”
“好。”乔松岳不疑有他,只以为他是真心悔过,要给三房献殷勤,当即应允。
也是被期待冲昏了头脑,他竟然忘了,不过几本书,乔松平手脚健全哪有搬不动的,非得要他这少了一条腿的人去搬?
乔松平推着乔松岳的轮椅出门,一路上,乔松平便回忆着从前他对几个兄弟好的那些时光,借故转移乔松岳的注意力,慢悠悠的往私塾去。
另一边,等他二人离开三房,一个影儿就偷偷的摸进了三房的院子,径直往东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