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打了个照面,这次行程本就紧张,乔明渊没在府城多呆,请宋濂帮着安排好车马,立即往清水镇去。早晨的时候出发,到了下午的时候清水镇已经近在眼前。如今从平遥府到清水镇的路早就修好,也是得益于乔明渊,府城那边的府学如今有很多读书人前往,都指望着再出一个六元及第的乔大人,府衙对这一块儿也极为上心。
其实认真算起来,岳西省平遥府如今出在朝廷的官员已然不少,位高权重的已经有两位,阁老谈敬和军机阁总领乔明渊。
除去这两位之外,还有高元潼跟平遥府也能沾上关系。
高家祖上也是平遥府的人士,只是后来举家迁走,高元潼并非是在平遥府发的家而已。当然,为了牵制谈敬的力量,后来高元潼在平遥府多有部署,在生意往来也不少,例如曾经跟素食斋杠上的一品斋,就是高家的产业。
只是年代久远,乔明渊都不太记得罢了。
到了清水镇,眼前的景象也让乔明渊感到有些陌生。清水镇比从前大了很多,以前就是个货运港口,如今易县县令重新休整了这地方的码头,将码头扩宽了边界,又修建了一些防洪工程,看起来城市规模已经基本能抵得上边关的一个县城。
马车需要穿城而过,走过清水镇上才能找到从前熟悉的影子。
明阳学馆的百年招牌还在那,因为明阳学馆一门出了个六元及第的军机阁大臣,馆主又一路从举人考到了状元,如今做着陛下跟前的中书给事,馆主的几个弟弟个个都有出息,出任地方和中央要职。这十年来明阳学馆算得上风光无二。
乔明渊掀开帘子看出去,这时节快到了开学的时候,明阳学馆外排了很长的队伍,都是从各地前来求学的。
开门收人的仍旧是孔夫子。
十年不见,孔夫子比从前老了许多,精神气倒是很好。
马车到明阳学馆停下,惹得过路的和排队的学子们都回头来看。浩浩荡荡的车队格外扎眼,孔夫子本来在写名册,放下笔之后眯起眼睛辨认了一小会儿,才认出从马车上下来的华服青年人。
“明渊?”
他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同时站了起来。
乔明渊快步走过来,先鞠了个躬:“夫子,是我。”
“你怎么回了?”孔夫子不像易县县令得到消息那样迅捷,他还不知道乔明渊回家探亲的时候,乍然见到了他还有些担心:“朝廷召你回京城,你怎么回了平遥府,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我要回京城赴任,打算回家省亲。”乔明渊三两句解释完了,又跟他拜了拜。
他们赶路匆忙,来不及多在明阳学馆停留。就这么下马一会儿的功夫,也足够让人知道他极为重视明阳学馆的人和夫子们。排队等候的学生们齐刷刷给他行礼,他回了个礼,又跟孔夫子聊了几句,孔夫子邀他进去小坐片刻,乔明渊摇头:“夫子恕罪,我爹离开家已有十余年,实在挂念家中亲人,我门要先回一趟下河村。等回来时如果还有时间,再来答谢各位夫子。”
“好好好。”孔夫子连连点头:“是该回去看看,你们族学这些年发展得还不错,那边李先生他们常来跟我坐坐,说起你们家,都说变化太大。”
又寒暄了几句,车队便走了。
孔夫子目送他们走远,心中着实感叹。当初乔明渊初初进入明阳学馆的时候,还是个只会读字却认不全字的年轻人,如今十余年过去,他已经长成了稳重踏实的朝廷大员。方才跟乔明渊一个会晤,乔明渊没端着架子,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完全压倒了诸人。
没看见易县县令跟在他身后大气都没敢出吗?
完全颠倒了过来!
能有个这样的学生,孔夫子觉得自豪!
他捋着胡须,想起当年他一眼就看中了乔明渊,觉得此人将来成就必定不凡,他带丙班学生,单独将乔明渊带到藏书楼去开小课的事情,自己的眼光着实不错!
身后有学生围上来问:“夫子,方才那是谁?”
“他啊!”孔夫子不无骄傲的笑着开口:“那是你们的师兄,六元及第的乔明渊,如今做着军机阁总领的那一位!”
“好气派啊!”
“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他就是乔明渊啊,真年轻,夫子,他怕是还没有三十岁吧?”
“呵呵,当然气派!你们要能像他一样刻苦读书,说不定将来风光的也是你们。年轻人不要光羡慕别人,脚踏实地才是做学问的道理。”孔夫子说。
人群里皆肃然,乔明渊的出现,刺激了明阳学馆里的无数学子,自此发愤图强的不在少数,那是后话。
离开清水镇外后,到下河村不过小半个时辰的事情。
易县的衙役们早就通知到了下河村的人,得知乔明渊带着一家老小衣锦还乡,下河村全村老小早就等在了村口。等马车出现在村外的大道上,眼尖的人瞅见衙役开道,身后跟着浩浩汤汤的马车,立即就有人叫了起来:“回来了,乔家人回来了!肯定是明渊回来了!”
马车越走越近,县令骑着马陪在一辆马车旁边,到了村口先行下马,殷勤的挑起车帘。
随后,乔明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