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的话,过了年就差不多要出发了,赶着去报名。
这一个年没那么好过,京城里风云再起,从年前一直闹到年尾。
等乔家和董家送两个小子上了南下的马车,高元潼贪墨的案子也查到了尾声。
一品权臣高元潼倒了。
不单单是为官生涯走到了尽头,更重要的是,他的案子牵连深广,包括赵秉锡在内,牵扯到了皇族事情就不能简单了之。
天启帝到底老了,上了年纪开始越发的怜悯子孙,他不愿意让自己的血脉成为刀下亡魂,金刀卫推测圣意,自然要将绝大部分的罪名往高元潼身上推。还没到除夕高家就被圈禁,三十夜那天,高家全部下了大牢。
查到后来,连谈敬也牵扯进去了。
不过谈敬牵扯进去的部分跟贪墨无关,还可以自辩是为了日常交涉。金刀卫将谈敬请到了昭狱去问话,没用什么刑罚,谈敬配合得十分果断,最后没实证,不了了之。
谈敬出来的那天是正月初二。
他站在昭狱的门口,眼中风起云涌。
乔明渊是天启九年进入的朝堂,如今十年过去,朝中旧人倒的倒走的走,谈敬仔细一盘点——黎文希、陈丛艺、杨知棋、汤达、高元潼……屠扬这些年早已不得重用,贺志诚、李霄贤跟高元潼走得近,离下台也不远了。
他打了个冷颤,后知后觉的感到可怕。
十年啊,这些旧人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内阁十二权臣,竟只剩下寥寥几人。
他不想跟乔明渊抢风头,他知道,眼下自保才是第一要紧事。
为了自保,谈敬立即开始了部署。
此为后话。
高元潼全家都下了大牢牵扯出很多人,因为高家跟大皇子赵秉锡是姻亲关系,高家支持赵秉锡改朝换代并非不可。辩是辩驳不了的,赵秉锡没受刑,金刀卫对他手底下的人可不会很客气,请进昭狱之后,陆陆续续就有人招了。
板上钉钉,已成定局。
就在正月初五时,乔家来了个客人。
是个女子,来时头上戴着帷帽,点名想见乔大人。
乔明渊见了她。
帷帽掀开,露出高娴静一张憔悴的脸,她二话不说就跪在了乔明渊跟前:“乔大人,是小女子自不量力,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求您放过家祖父吧!”
她将头磕得砰砰响。
乔明渊避开不受她的礼,让下人扶她起身,问她:“高家全部都下了大牢,为何你还在外行走?”
高娴静的眼泪唰唰的落:“我新丧归家之后一直住在别院,金刀卫没来别院抓我,我是听了消息才悄悄进的城,原本想去高家看看,不曾想高家已经贴了封条。我知道大人跟我祖父有怨,那怨恨是因我而起,祖父为了成全我对大人的一腔痴恋,才行将踏错,求大人开恩,小女子愿意一死替祖父恕罪。”
乔明渊看着她:“你祖父的罪并非是跟本官的私人恩怨,高小姐,我帮不了你。”
“不,只要想你帮,你就一定能帮!”高娴静又跪下了,膝行两步:“大人,只要你帮我祖父一把,不求脱罪,只求免祖父一死,小女子做什么都愿意!”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践踏她尊严的事情她都愿意!
乔明渊还是摇头:“高小姐,我真帮不了你。一旦牵扯到夺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祖父既然庇佑了你的安宁,你该珍惜这条命,不管高大人行事如何,他对你是真的疼爱。”
要不是真的疼爱,也不会花费大力气保她。
他这样说,那就真是不能了!
高娴静的眼泪落得又快又急,乔明渊见她可怜,放柔了声音:“高小姐,你听我一句劝,既然已经脱身,就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你祖父对你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