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的选择!”王文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别沮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每个人处于你的境地下都只能这么做!”
“三郎,得手了吗?”崔弘度迎了上来,他左顾右盼,神情慌乱。
“嗯,我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王文佐拍了拍胸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就好!”崔弘度吐出一口长气,恢复了平日的镇定:“三郎,我有个问题。”
“说!”
“你为何这么大费周章替那小子送信呀!”崔弘度问道:“上头若是知道了,可是个不小的罪过!”
“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替他送信?”
“伱不替他送信,那又为何多此一举?”
“这可是泉盖苏文长子的亲笔信,落在我的手里就是块上好的敲门砖,能拿到手自然要拿到手!但什么时候用可就不一定了!”
“不错!”崔弘度此时也明白过来了:“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现在考虑这个还早,你现在陪我去拜见金仁问,咱们接下来就在他手下当差!”
金仁问的营地在一个小高岗上,高岗呈一个不规矩的五边形,四周是壕沟、土垒和木栅栏,而金仁问的帐篷就位于营地的东侧,巨大的穹顶顶部飘扬着白色的旗帜,那代表着新罗王室的威权,帐篷的门口没有卫兵,趴着头慵懒的黑豹,它的眸子与脖子项圈上的绿宝石一个颜色,闪着猫科动物特有的光。
“你们不用害怕,这是我从小养大的,驯服的很!”不难看出,金仁问刚刚梳洗完,身着灰鼠皮打边的绯红色圆领锦袍,戴着白玉扳指的右手轻轻抚弄着那头豹子的下巴,豹子抬起头,眼睛惬意的眯成了一条缝,伸出多刺的舌头舔主人的手,尖利的犬牙在灯光下呈现出没有生命的惨白色。王文佐下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不瞒金将军说,这畜生趴在这儿,属下还是有些害怕!”
“呵呵呵!”金仁问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那豹子的脖子:“宝贝儿去门口守着,我有些事情要谈!”那豹子会意的爬了起来,走到帐篷门口重新趴下,便好似一个忠实的哨兵。
“啧啧,这豹子通人性了!”崔弘度惊讶的看着那头美丽的野兽。
“有些事情豹子比人强!”金仁问意味深长的说:“至少你没法收买一只豹子当刺客,对不?”
帐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崔弘度的声音有些颤抖:“您的意思是有人企图刺杀您?”
“呵呵,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作为一国王子,自然会有人希望我死!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王校尉?”说到这里,金仁问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文佐一眼。
“帝王家事?兄弟阋墙?”王文佐试探道。
“哦?想不到王校尉对金某的家事倒是知道不少呀,是苏大将军说的吧?”金仁问笑了起来:“你说的差不离,不过幕后指使之人应该不是我大哥,而是金庾信!”
“金庾信?此人是?”
“我大哥的岳丈,也是先父的股肱大臣,便如大唐英国公、卫国公一流人物!”
崔弘度与王文佐都倒吸了口凉气,他们也许不知道金庾信是谁,但英国公李绩和卫国公李靖还是知道的,凭心而论,若是这两位想要弄死谁,那个人还是早点给自己准备一副比较好点的棺材为上。
“怎么了?二位怕了吗?”金仁问笑道。
“是有点,不过知道害怕不是坏事!”王文佐答道。
“不错,这句话说得好!”金仁问眼睛一亮:“知道害怕的人总比无所畏惧的人活的长,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不管金庾信多么想我死,他也不敢公然动手,所以我只能死于某次‘意外’!”
“请您放心,我不会让意外发生的!”王文佐笑道:“您可以信任我,还有我的人,只要我还活着,您就不会掉一根毫毛!”
“非常好!”金仁问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从
“你知道吗?三郎我有些害怕?”当走出金仁问的营地,崔弘度低声道。
“是因为那只黑豹吗?不奇怪,我也害怕,那头野兽盯着我的时候就好像在看自己的晚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崔弘度摇了摇头:“那头黑豹是很可怕,但我怕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被牵扯的太深了吗?”崔弘度停住了脚步:“你是个宣武校尉,我比你还不如,而那个金仁问是一路行军大总管,三品大将军,新罗国王子,他的敌人是新罗王、柱国大臣。这些都是大人物,如果我们被牵扯进去,很容易粉身碎骨的!”
“弘度,你知道庞孝泰吗?”
“庞孝泰?他是谁?”
“左骁卫将军,沃沮道行军总管!不久前打了败仗,全军覆没,自己和十三个儿子都战死疆场,死者万余人。”
崔弘度张开嘴,说不出话来,王文佐脸色平静,与话语内容的残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路行军总管,一万多人就这么全完了,那个庞孝泰家估计只剩下几个未成年的男丁和老人,他忍不住呻吟道:“太惨了!”
“很惨吗?”王文佐冷笑了一声:“中国殷盛,天子征讨四夷,像你我这种军府子弟,埋骨疆场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