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这盒子的家伙到底是干什么,这么故弄玄虚?”鬼室芸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为何一层套一层的,也不嫌麻烦!”
“小姐莫急,照我看盒中之物一定非同小可,所以才这么装,待我打开便知道了!”
“也好!”
阿澄小心的打开金盒,果然里面又是一只玉盒,阿澄取出玉盒,正想寻找打开玉盒的机关,却发现玉盒底部飘落一张纸,她俯身捡起纸,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双手呈上:“小姐,这是家主写给你的!”
“兄长的信?”鬼室芸赶忙接过那张纸,纸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盒中乃是定林寺塔底佛宝舍利子,阿芸善自保存,家宅平安!兄福信。”
“福信哥哥!”看着那熟悉的笔迹,鬼室芸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泪水便盈眶而出,跪倒在地大哭起来。阿澄站在一旁,想要劝慰,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只得站在一旁,默默等待。几分钟后,哭泣声停止了,鬼室芸站起身来。
“小姐,你还好吧?”
“好,非常好!哥哥把舍利子都留给了我,我怎么能不好呢?”鬼室芸那张满是泪痕的俏脸犹如一泓波澜不惊的池水,没人能看出池底的秘密:“阿澄,你把那玉盒打开,让我看看兄长留给我的舍利子!”
“是!”阿澄小心的打开玉盒,只见盒里的锦垫上有一块小指头大小的圆珠,圆珠呈淡黄色、半透明状,兴许是心理作用,阿澄觉得屋内明亮了许多,她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鬼室芸跪倒在舍利子前,双手合十祷告,赶忙也随之跪下,合十跪拜。约莫过了半响,鬼室芸将那舍利子从玉盒中取出,和那张纸一同放入胸口悬挂的锦囊之中,贴胸放好。
“小姐!”阿澄有些犹豫的问道:“我以前去寺庙时曾经听那些僧人们说过,舍利子必须放在专门制作的盒子里,您这么做——”
“这是哥哥用性命换来的!”鬼室芸的声音不大,但极为坚定:“如果哥哥不把这舍利子给我,他就不会死了!除非是用来换取仇人的性命,否则我绝不会让它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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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沘城。
“动作快一些!”王文佐道:“伱听,已经吹
袁好想加快速度,但指头就是不听话,和纽扣和绳结打起了架。这让她万分恐惧,一边用力把食指从绳结中抽出来,一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郎君恕罪,我马上就好!”
王文佐扭过头,看着背后那个正竭尽全力替自己系紧胸甲的少女,不由得摇头叹了叹气,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何欧洲的骑士们总要弄一堆学徒、仆役了,基本来说越是坚固、越是防护效果好的盔甲穿戴起来就越麻烦,发展到最后若无旁人帮忙,仅凭使用者自己是根本穿不上的。自己现在身上这幅铁甲有护腕、掩膊、鱼鳞裙甲、护裆、护肩、鱼鳞胸甲、龟背甲、捍腰、铁盔等十余个部分,如果仅凭一人之力,不折腾一顿饭功夫是没法穿好的。
“好了,郎君!”身后传来袁好怯生生的声音:“您试一下,看看松紧合适不?”
“嗯!”王文佐轻轻的跳了跳,确认自己身上的盔甲合身:“干的不错,就这样吧!”
当王文佐抵达校场的时候,
“三郎怎么这么晚,我都打算让人去叫你了!”柳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都怪这幅新甲!”王文佐目光直视前方,低声道:“比以前穿的那副旧甲不一样,我怎么披都不对,才耽搁了时间!”
“嘿嘿!”崔弘度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既然三郎你不喜欢这新甲,要不和我换一下吧!”
“呸!”沈法僧冷笑道:“亏你还说自己是博陵崔氏的,忒不要脸,参军这幅可是刘都督所赐的上品细鳞铠,片片甲片都是冷锻成的精铁,岂是你那件破甲能比的?”
“诶!法僧别这么说!”王文佐笑道:“弘度,你若是真要换也可以,反正我基本也没啥机会阵前厮杀了,这好甲不如给你穿。不过你也得小心,这甲太显眼了,到了阵前肯定会成为贼子射手的目标!”
“不错!”沈法僧笑道:“扶余贼的射生将可不少,老崔你可要小心了,可别终日射雁,到头来却给雁啄瞎了眼睛!”
“住嘴!”崔弘度呵斥了沈法僧一声,对王文佐低声道:“咱方才只是说笑的,三郎你莫要当真了,你这条性命可比我要紧多了。再说了,你是咱家七妹的未来夫婿,若是与你换甲,将来在七妹面前也没法说呀!”
崔弘度的这番话仿佛落入池塘的石块,顿时激起了一片反驳声,说崔弘度好不要脸,根本没有的事情,就夫婿长,妹婿短的,倒好似已经下了媒聘一般,真不知道博陵崔氏怎么出了这等无赖子。崔弘度却毫不在意,只是笑着说现在是还没下聘,我那七妹最喜欢就是智勇兼备的豪杰,只要我回去和家里一提,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你们只是妒忌罢了。
王文佐听得身后众人正为自己的婚事争的不可开交,不由得哭笑不得,正想着应当找个什么话头转开了,突然听到点将台上叫自己的名字,赶忙出列:“末将在!”
“兵曹参军王文佐听命!尔为前部督,领一营兵攻任存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