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嘴上说了几句话,肯定不会让大唐天子相信的!”
“你错了!”三岛真人笑道:“你还是不懂得身为王者之人的想法。对于像左府殿这样的人,一开始大唐天子是会相信而且喜欢他的,但是随着他的功劳越来越大,声望越来越高,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那唐国天子对他的喜爱和信任就会慢慢减弱,疑虑和妒忌越来越大,天子身边说他坏话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唐国天子也是人,不是神灵,时间久了对他的信任就会动摇,那时我们的机会就到了!”
“若是真的这样就好了!”丹波国司叹了口气:“可即便大唐天子怀疑左府殿了,也会另外派人来接替他的。”
“哈哈哈哈!”三岛真人笑了起来:“你真是糊涂呀!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即便是大唐,像左府殿这样的人才也不是那么多的。就算接替者真的有左府殿的本事,他也能与大王有那么亲密无间的关系吗?更不要说原先与左府殿结下主从缘分的那些人,你觉得换了一个新人来,他们也能像过去那样拼死效力吗?”
“不错!”丹波国司这才明白过来,笑道:“还是您想的周全,那怎么才能让大唐天子怀疑左府殿呢?”
“这个简单,只要把左府殿在我国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的说给大唐天子听就行了!”三岛真人笑道:“他和大王出则同车、入则同卧,礼仪僭越,倭国之大事,一言而决,财货流入私库,国中豪杰莫不倾心,愿为之致死。唐国天子知道这些,就算不杀他,也会立刻想办法把他调回去!”
“不错,可是唐国天子与吾国有大海相隔,怎么样让他知道这些呢?”
“我亲自去一趟就是了!”三岛真人道。
“您亲自去?”丹波国司吓了一跳:“这,这怎么能行?”
“没有别的办法了!”三岛真人道:“若非身份高贵之人,也没有机会能面见天子,即便见到了,也无法让天子信任。反正只要能把左府殿调回长安与我对质,我们就赢了!”
“我明白了!”丹波国司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三岛真人必死的觉悟,俯身下拜道:“那一切都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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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筑紫。
黑齿常之没穿盔甲,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他的卫兵骑的则是灰马。在他们头顶,高高飘扬着代表着大和大王的锦之御旗和王文佐的白边红旗旗。黑齿常之浓密的胡须与鬓毛相连,对面的人数远远超过了他,将其三面包围,然而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气馁和惊慌。
“黑齿佐平!”有人用黑齿常之在百济军中是的官职称呼他:“你干嘛没穿盔甲?是来投降的吗?”
“有可能!这种事情有了
“这倒是,不像我们膝盖都给冻住了,想弯也弯不下去!”
各种嘲讽和讥笑就好像一支支羽箭向黑齿常之射来,而这个男人面不改色的坐在马背上,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每一支箭都被他那冷若冰霜的表面弹了回去,最终声音渐渐平息了。
“黑齿常之,真想不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说话的是个秃头的中年汉子,他的盔甲陈旧,上面还有不少刀箭留下的痕迹,不过擦拭的发亮。他带着僵硬的礼貌开口,不过没有下马。
“达率德,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不过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很高兴!”黑齿常之答道。
“是吗?难道不是很失望吗?”达率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如果我已经死了,你不是会松一口气吗?”
“当初一起上任存山的老朋友,也没剩下几个了!”黑齿常之道:“我不害怕你,也不害怕别人,但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活下去!”
“在唐人来之前,我们原本就活的好好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达率德举起右手,人群中的声音平息了下来,他笑了笑:“你都听见了!”
“但是唐人已经来了,你们能把他们赶回去吗?”黑齿常之冷笑道:“如果可以,你们怎么会逃到这里来了?现在连这里你们都待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某些人当了叛徒,从背后捅了我们一刀的话,唐人早就被饿死在泗沘城里了!”达率德道。
“你这是在白日做梦!”黑齿常之反驳道:“你忘记了吗?在我放下武器之前,鬼室福信就杀了道琛,扶余丰璋又杀了鬼室福信,你觉得这样就能打败唐人?我只不过不想自己和家族跟着一起陪葬罢了!”
“投降唐人之后,你变得会说话了!”达率德笑了起来:“你刚刚说的那么多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贪生怕死寻找理由罢了,那么多人为了复国而死,而你却丢下武器,跑到唐人那边去,只有你有家族,他们就没有?”
“对,我是贪生怕死!”黑齿常之终于被彻底激怒了:“只是我问你,你忘记了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拿起武器,上任存山的吗?是为了复国?还是因为唐人横暴,欺辱我们,我们才拿起武器上山的?然后呢?一开始是和唐人打,然后和新罗人打,最后自己人杀自己人,倭人也来了,在百济的土地上横行。这一切都由谁来承担?还不是百济的百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