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跟我来!待会老爷们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乱说话!”
“那头儿还有其他人怎么办?”狗儿问道:“如果他们被巡船抓住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可是为你们的货物死的!”
“这就是我让你们不要乱说话的原因!”男人停下了脚步:“记住,小子,你现在是有求于人!如果你这么说话,可没人会帮你忙!”
狗儿要紧牙关,眼睛闪着阴郁的火光,男人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抓住他的肩膀:“小子,在你看来你的亲友们是为了货物死的,而在有钱人眼里是你们拿了钱还搞砸了他的事情。如果你不想他们掉脑袋,
“明白!”狗儿终于低下头:“你放心,为了他们我什么都肯干!”
“这样就好!”男人轻轻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向前走去,狗儿紧随在后,随着道路延续,他开始发现自己迷路了,周围不断出现新的丛、假山、池塘、精舍,他无法想象一家人需要这么大的住宅。
“到了,你们两个在门口等候,我先进去通传一下!”男人低声叮嘱道,然后他走了进去。猫儿赶忙靠了过来:“阿狗,这屋子也太大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狗儿低声呵斥道:“你不想把头儿他们救出来吗?”
“想,可这些人会帮我们吗?”猫儿低声问道。
“会,如果他们不救头儿我们就不把那些铜条落水的地方告诉他们!”
“对,那些铜很值钱,他们舍不得的!”猫儿也兴奋了起来。
“进来吧!”男人又出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别办蠢事!”
狗儿点了点头,进了门,厅内弥漫着香料带来的馨香气息,精美的青铜灯座上,六盏鸟状油灯里火焰跳动。两个男人坐在几案后,上面摆满了酒肴,两个乐师正跪坐在屏风后弹琴吹笙,身着锦衣的侍女如流水一般穿梭其间,不断送来瓜果菜肴,替换掉几乎未曾动过的碗碟。若非亲眼目睹,他无法想象有人能生活的这么奢侈。
“你便是何老大的人?你知道当时货物丢在江中哪里吗?”
发问的是坐在主位的华衣胡商,狗儿强迫自己挺起胸脯,大声道:“不错,我记得那些铜条是从哪里丢下船的,不过你得先把我们的人从巡船手里救出来,否则你就别想知道,对不,猫儿!”
“对,别想知道!”猫儿赶忙重复,就好像传来的回音。
“混账东西!”听到这无礼的回答,安泰顺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他正想叫人来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拖下去狠狠拷打一番。狗儿却大声喊道:“我知道你想让人拷打我,逼迫我开口,可你要知道,知道地点的可不止我一个,头儿他们也知道,如果官府从他们口中知道位置,那些货物就会被官府拿走了,你拷打我的时间越长,把东西拿回来的可能性就越低!”
安泰顺愣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身为一个商人,利益至上的法则已经深入他的骨髓,让他立刻冷静了下来。
“就这样吧!”曹僧奴站起身来:“你立刻带我们去找回货物,我们也会尽全力把何老大他们救出来,如何?”
“你是谁?你说话算数吗?”狗儿好奇的看着这个起身说话的男人,他坐在客人的位置,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比安泰顺要年轻多了,通常来说一个组织内年纪的大小和地位高低是成正比的。
“我是那些货物的主人!”曹僧奴笑道:“这足够了吧?”
江面上波涛汹涌,浊浪滔天。
“就在那个位置!”狗儿向右前方指去:“看清了吗?就是那块礁石,就在那儿!”
安泰顺眯起眼睛,仍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点,这小子是不是在耍弄我们?他怀疑的看了一眼少年,最终决定还是尝试一下。
“先靠过去看看!”
随着一声声号子,长桨拍打着水面,驱动快船逆流而进,随着距离的靠近,那个模糊的黑点越发清楚,最后变成一块露出水面的黑色礁石。看到礁石,安泰顺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不少,这让少年说的那些话真实性提高了不少。
“就在这里吗?你不会记错了吧?”安泰顺问道。
“就是这块!”狗儿指着礁石喊道:“你看,礁石上有我留下的痕迹,就是那个!”
安泰顺向礁石望去,果然礁石上有一个明显的“十”字,显然是刚刚人为划出来的。他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道:“好,立刻下锚,派人下水打捞!只要下水一次的,赏钱三百文,发现一个箱子的,赏钱十贯!若有伤有死的,也都落在我身上!”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时虽然没有专业的潜水员,但依靠下水寻找各种海产蚌壳的海女海夫还是有的,为了在水下待更长的时间,也有原始的水肺等潜水装备。他们辛苦终年,所得也不过十余贯,而听到安泰顺的悬赏,纷纷下水寻找,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有人发现了一只笼箱,他将绳索捆紧了,拖将上来,果然是当时丢下去的笼箱。安泰顺当即取了十贯足陌铜钱兑现了赏格。众人见安顺泰所言不虚,更是踊跃下水,到了天黑时分,便已经打捞上来二十二只笼箱,已经将当初落水的笼箱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