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领兵出击,才招致败绩的,是不是这样呀?”
薛仁贵犹豫了下,天子能知道这些并不奇怪,毕竟吐蕃人遵守了盟誓,没有袭击从大非岭营寨离开的唐军残部,光是回到陇右的就有八九千人,这里面知道当时战况的实在是太多了。他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那你为何不把实情禀告寡人?这可是欺君呀!”
一阵阴冷的风穿过殿中,薛仁贵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可是一个吓死人的罪名,比起败军之将,欺骗君主是他更不愿意承担的罪名。
“既然陛下令罪臣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那成败都是罪臣一人的事情!当初命令郭待封统领后军的也是罪臣,若是罪臣令郭待封在前军,令阿史那道真令后军,便不会出此大祸了!”
“笑话!”李治冷笑道:“一同出征的突厥骑兵都在前军,岂有把阿史那道真放在后军,令郭待封放在前军的道理?再说那郭待封竟然敢公然不尊你的号令,放在前军只怕闹得更过分,那时出事的就是前军而不是后军了!”
薛仁贵愣住了,他没想到天子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跪伏在地道:“陛下说的是!”
“所以你的过错不是把郭待封放在后军,而是应该发现他不尊号令之后就直接把他拿下,然后上书给寡人,书明真相!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陛下说的是!”薛仁贵这一次已经心悦诚服:“罪臣确实应该这么做!”
李治看着跪在地上的薛仁贵,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但这也着实不能怪你,郭待封是名将之后,又常年在寡人身边走动,这一次又是寡人让他做你的副手。你这个忠实勤谨的性子,又怎么敢这么大胆?哎,说到底,这是寡人的过错!”
薛仁贵万万没想到,李治绕了一大圈子,竟然把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呆住了,显然天子是还想用自己,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不过你这次身为大总管,覆军之罪还是逃不掉的,革职除名还是免不了的,出宫之后先闭门反思一段时间吧!”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薛仁贵赶忙连连叩首,他当然知道李治这已经是大大的法外开恩了,虽说他要被免去官职,但却可以依旧住在长安,爵位也都还在,只要过两年,天子用得上自己,复官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比起原先自己预料的流放甚至处死,当真是天恩浩荡呀!
“罢了,你是寡人的忠臣,又曾经九姓铁勒、高句丽,使漠北、辽东俯首称臣,立下这样的大功,寡人是不会忘记的。”李治叹了口气:“还有一件事情,阿史那道真是怎么死的?你把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讲给寡人一遍!”
“臣遵旨!”薛仁贵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得知后军覆灭后,赶忙带领少数骑兵押送着弓仁赶回大非岭的营地,抵达营地后不久却得知前军的突厥人倒戈叛变,阿史那道真也被俘。然后吐蕃人提出用阿史那道真与唐军交换弓仁,并且两军举行盟誓,以唐人承认吐蕃对吐谷浑的控制为条件,释放唐军残部逃回陇右。然后阿史那道真在归途中很快就发病病倒,不治而亡。
“嗯!”李治点了点头:“寡人记得薛卿在出征前曾经有发现吐蕃人与突厥人立下盟誓,勾结反叛的事情,还派阿史那道真去突厥处理此事?”
“不错,确有此事!”薛仁贵点了点头:“但微臣后来与阿史那道真谈过此事,应该这些突厥叛党耍了鬼伎俩,把阿史那道真瞒过去了。”
“你觉得真的只是瞒过去了?”李治冷声道。
“真的瞒过去了?”薛仁贵闻言一愣,旋即才明白天子的言外之意,他的身体顿时颤抖起来:“这,这怎么可能?陛下,阿史那道真对我大唐可是赤胆忠心呀!他的父亲陪葬先帝,母亲是高祖皇帝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李治没有说话,面色阴晴不定,显然方才薛仁贵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说服他,薛仁贵也不敢多言,只是小心侍候。几分钟后,李治问道:“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当时情况很紧急,我们也不敢久待,便把他的尸体立刻火化了!依照大夫判断,他应该是被吐蕃人下了毒,然后在回程的路上发作,毒发而死的!”
“吐蕃人下毒害死他!”李治冷哼了一声:“这么说来,吐蕃人是想把杀阿史那道真的责任甩到大唐身上了!”
“不错!”薛仁贵连忙抓住机会为同僚喊冤:“阿史那道真父为突厥名王,母为大唐公主,吐蕃人这么做唯一的可能就是破坏大唐与突厥数十年来的相互信任。阿史那道真若是真的与叛乱有关,他又怎么会被换回来?又怎么会被吐蕃人毒死?”
“也许吐蕃人觉得他尾大不掉,若是活着将来必为自己的祸患呢?”李治冷笑了一声,不待薛仁贵辩解便继续说道:“不过人都死了,再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为了大唐计、为突厥计,他都必须是我大唐的忠臣!”
“是,是,陛下说的是!”薛仁贵赶忙应道,他虽然不太赞同李治的看法,但反正同僚能够被正名,再争执其他的细节就没意思了,毕竟人家是一言九鼎的天子。
“赠辅国大将军,追封并州大都督吧!丧葬费用皆由宫中出!”
当离开含元殿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