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公你就别翻老历了!”一个青年汉子笑道:“现在都啥时候了,您小时候的事情也拿出来讲!”
“这可不是老历!”诸葛文笑道:“这么说吧!王大将军来剑南道之前,距离成都没多远的地方就有不少盗贼,我哪次去贩卖牲畜不带着百多个健壮汉子,弓弩刀盾都配齐全,就这样,还有被盗贼打劫的!”
“这倒是!”旁边一个灰衣汉子接口道:“现在至少从松州到成都这条线是没事了,就算是其他几条线,也安靖了许多!”
“是,临近的羌胡都老实了,遇到不开眼的,还能帮你一把手!”
“他们也不是白帮,这路上商旅多了,他们都能分到好处的!”
“能帮就够了,咱们出门在外不怕钱平事,就怕事到临头没地方钱!对不?”
“是呀,那些羌胡得了钱能干嘛?还不是再买咱们带过去的货物?难道还会挖个地窖再藏起来?只当是在他们手上过一道便是了,又有什么打紧!”
“就是,咱们又不是那等守财奴,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汇通流转这生意才能做起来嘛!”
原来这些人都是成都的商贾,他们当初通过王文佐修建商道的关系,发达了起来。不久前伊吉连博德发出信函,将整饬漕运的事情与他们说了,邀请有意之人来长安商议参与之事。这些商贾顿时被此时蕴含的商机吸引过来了,如果说王文佐原先经营的以成都为中心,沟通西南的茶马古道贸易网里的利益是洛河的话,那漕运之中蕴含的利益就是长江,古代水运的成本远低于陆运,隋唐大运河所沟通的区域的人口数量和经济富庶程度更是远超茶马古道。这些商贾既然在前者上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放弃后者。
“对了,蔡老公,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呀!”一个青年商贾问道:“当初那范长安也受过小郎君的差遣,照说他的实力和财力在咱们当中可是出挑的,可这次伊先生却没有给他写信,这是为何呢?”
众人陷入了沉默中,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聚集在了蔡丁山的脸上,等着老人的解惑。
“老夫也不太清楚!”蔡丁山摇了摇头:“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王大将军眼里,咱们和那范长安不是一类人!”
“对!”
“不错!”
“蔡公所言甚是,咱们是咱们,范长安是范长安!”
众人精神顿时一震,这些人当初捧着王恩策,就是想着借此抱住王文佐这条大腿。却没想到王恩策莫名其妙的死了,王文佐也被调回了长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原先的王都督、王将军,一眨眼功夫变成了王大将军,东宫太子也提前登基,王大将军进了政事堂。如果说原先他们心里还有几分怨尤之情,此时也早就荡然无存了——王文佐飞速的上升速度已经快到消除了所有负面的情绪,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因为小郎君没福分,被大将军的命克了!至于他们自己——已经得了这么多好处还不知足?就不怕撑破肚皮吗?
因此不难理解这些商贾收到伊吉连博德邀请时的狂喜——王大将军没有忘记我们!好吧,就算是伊先生没有忘记我们也足够了,他们本能的把自己和王文佐联系起来,并尽可能排斥其他后来者,以确保能在新的分饼活动中多吃点。
“蔡公,前面有座庙!咱们就在那边歇脚吧!”一个眼尖的汉子指着前面台地下方路旁的庙宇喊道。
“好,大伙儿都去那边歇歇脚!”蔡丁山也早就乏了:“咱们多布施几文钱,让庙里的沙门烧点热汤水,大伙儿都把脚泡泡,解解乏!”
众人来到近前,才发现眼前的建筑物不是庙宇,而是武侯祠,供奉的正是三国时蜀国丞相诸葛亮。众人大喜,赶忙叫来看管祠堂的老汉,先取了两贯钱赏了。请其拿了些香火蜡烛,叩拜供奉了丞相的塑像,然后请那老汉烧了几锅热汤,又借了些木桶,轮流泡脚起来。
诸葛文穿越秦岭,赶了十几天路,早已走的乏了。此时突然得了热水,将酸胀的腿脚放入其中,顿时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爽快,他正闭目享受,突然听到有人笑道:“对了,你们方才祭拜时可曾留意过那诸葛丞相神像?”
“怎么了?这天底下的神像不都差不多吗?”有人笑道。
“是吗?”发问的那汉子笑了笑,突然道:“我只是觉得那神像与王大将军长得有几分相似!”
“是吗?我咋没觉得!”旁边有人笑道:“你莫不是耍弄我们!”
“定然是耍弄我们!”有人接口道:“天底下所有神像都长得差不多,你说王大将军与诸葛丞相的神像长得相似,那以前你逛青羊观咋不说道君像与大将军相似?”
“就是!”
“哪个骗你们了,若是不信,你们便去看看!”
听到旁边的说笑声,诸葛文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他自然不会相信王文佐长得像那诸葛亮的塑像,不过众人话语中那种快活乐观情绪也感染了他,让他觉得浑身轻松。
“诸葛贤弟!”
诸葛文睁开眼睛,却是蔡丁山满脸笑容的站在他面前,他正要起身,却被蔡丁山按住了:“不必起身,这样就好,老朽有点心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