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没有说谎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李素雯接口道:“那定林寺有僧众两千余人,僧户两万余户,所辖的庄园、码头、店铺数不胜数,每年光是收来的租税就有近四十余万贯。这么大一座寺院都由我们姐妹处置,头上没有公婆,身边也没有妯娌指手画脚,哪个出嫁的姐妹比得上我们这样的?”
“这——,这——!”李弘苦笑道:“不管怎么说,姐姐们总得有个孩子吧?要不然将来年老后膝下无人,终归也是一桩憾事!”
“陛下请放心!”李下玉笑道:“我身边有许多很可爱的孩子,即便将来我一生未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的!”
“很多可爱的孩子?”李弘愣住了,下意识的问道:“姐姐您未曾婚配,身边哪来的孩子?”
“自然是王文佐的呀!”李素雯下意识的接口道,话刚出口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面对李弘和李治二人投来的目光,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李下玉见状心知父亲和弟弟已经生出误解来,解释道:“那些孩子的确是王文佐的,但却是与百济和倭国女人生的,与我并无什么瓜葛!”
李治父子交换了一下眼色,王文佐和百济倭国女人有孩子他们倒是不意外,毕竟他从跟随苏定方渡海灭百济算起,已经在军中呆了十一年了,而正式成婚也就是两三年前的事情。这么一个身体健康,正当盛年的汉子常年在外征战,和当地妇女生出几个孩子以当时武人的道德标准来说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更不要说王文佐玩完后没有提裤走人,还把孩子都养大,这已经远超古代武人的道德平均线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李下玉替王文佐照看孩子,那可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一般来说这是男人大妇,而且是那种胸怀极为宽阔的大妇才会干的事情,可李下玉偏偏说自己与王文佐并无瓜葛。
“下玉呀!”李治咳嗽了一声:“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当初为父也有不少亏欠之处,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天底下我们李家拿不到的倒也不多!是不是呀?弘儿?”
“不错!”李弘赶忙应道:“姐姐敬请直言,寡人只要是做得到的,定然不会推辞!”
提到李氏父子的承诺,李下玉目光闪动了一下,笑道:“听阿耶和阿弟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两件事情欲求而不得,只是有些怕有些麻烦了!”
“麻烦?”李治闻言笑道:“一家人怎么说出两家话来?弘儿,这可是你的亲姐姐呀?”
“姐姐请放心!”李弘笑道:“寡人方才已经说过了,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就不会推辞!”
“陛下富有四海,定然是做得到的!”李下玉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斗胆说了:我所求的
“这个——”李弘脸色微变,目光下意识的转到了李治的脸上,他以为姐姐早已倾心于王文佐,所以才这么多年未曾婚配,还替王文佐抚养那些孩子以为寄托,所以才明明知道李下玉姐妹这些年未曾婚配,还装作不知道来打听底细,好让话题扯过来,好让姐姐开口,促成一桩好事,却不想事与愿违。说白了,隋唐王朝还是一个贵族气息非常浓厚的封建王朝,所谓贵族制就是你拥有的权力和你的血脉姓氏相关,而非能力或者功绩。而王文佐虽然号称也是琅琊王氏,但江左望族在关陇为尊的隋唐王朝里早就败落了,如果他能迎娶李下玉姐妹中的一人,成为真正的“一家人”,那王文佐官位和权力的合法性无疑会大大提高。
听到女儿的要求,李治也有些错愕,他稍一犹豫,点了点头:“你母当年的事情,寡人处置的的确有些不是,不过人已经死了,无法复生,只能恢复原姓,将流放的亲族召回,你看如何?”
“多谢阿耶!”李下玉躬身拜了拜,她心里清楚李治玩了个避轻就重,不过她也没想过
“姐姐方才说有两件事情!那还有一件呢?”李弘笑道。
“陛下还记得李素节吗?”李下玉问道。
“李素节?”李弘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的记忆力不错,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姐姐是说你的那位兄长?”
“不错!”李下玉笑了笑:“想不到您还记得他?当初他被打入狱中,然后就莫名其妙的上吊自尽了,我的
“这个——”李弘下意识的叹了口气,相比起当初他和王文佐在掖庭宫认识两个狱中的姐姐时,他已经成长了不少。当然知道李素节当初的死与自己的母亲肯定有解不开的关系,但此时的他更知道这种宫廷斗争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是非,只有成败。如果当初赢的是萧淑妃而非武后,那么死在狱中的多半就是自己,而非李素节。李下玉和李素雯是女子,不可能威胁自己的帝位,自己对其抱以同情没什么,但如果对李素节这种可能威胁到自己帝位的竞争者同情那就不是善良,而是蠢了。
俗话说知子莫过父,李治如何看不出李弘的为难,他咳嗽了一声:“下玉,素雯,你们就莫要为难弘儿了。素节的事情,要怪就都怪为父吧!这样吧!便让朝廷追封李素节为许王,追赠开府仪同三司、许州刺史,将其改葬在为父陵墓旁,如何?”
“果然,就算是阿弘,也不可能站在我们这边!”虽然早已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