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了一个整天,直到黄昏,马蹄声轰鸣不息,将马球场的土地践踏成一片破败不堪的荒原,比赛的举行者甚至不得不在两场比赛的间隙让工人上场,重新铺平地面,以避免双方的坐骑失蹄受伤。
有好几次,李素雯和李下玉眼见得骑士们相互冲撞,球杆迸裂粉碎,观众们高声尖叫,齐声为自己的支持者呐喊。每当有人坠马,李素雯就展开手中的团扇,挡住自己的眼睛,但这并不妨碍她下一秒钟就为支持的球队高声欢呼。
“十三太保”的成绩辉煌,他们轻松的击败了宣化坊和崇文坊两家坊市的马球队,甚至没有让他们得一分,这两个坊市里住的非富即贵,挑选的球手坐骑都很不错。但自从当初输给王文佐调教的东宫球队之后,北门禁军的骑士们也学会了如何打马球,在他们严密的攻防体系和出色的马术面前,大部分凭借个体实力的对手根本没有对抗之力。
桑丘的球队战绩也不错,他们虽然穿着打扮一般,但骑术和坐骑都是一等一的,也不乏新式马球战术的熏陶,连续击败了几家坊市和商贾的球队,也引来了一阵欢呼声。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询问这匹突如其来的黑马的来历。
“姐姐,桑丘还是有两下子的,没丢了大将军的脸!”李素雯笑道:“对了,你说如果我们姐妹也组织一支球队参加,成绩如何?”
“我们?”李下玉笑了起来:“你这个机灵鬼,怎么突然想起马球队来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说没有关系?”李素雯抬高了嗓门:“姐姐你看,多少长安人都有马球队呀?甚至连城南的屠夫们都凑齐了一支马球队参赛,我们可是公主,天子的亲姐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为何不能参加?”
“天子的姐妹又如何,我们是有些银钱,但应该在像样的地方,而不是马球上!”
“那姐姐说要在哪里才算像样的地方?”李素雯问道。
“自然是要能惠及百姓,替大唐增光添彩!”
“那照我看,马球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李素雯笑道:“姐姐,您不就是担心我们姐妹在长安根基浅薄,被人瞧不起吗?那长安人最喜欢什么?不就是马球吗?如果我们一大笔钱,组织一支马球队参赛,长安人喜欢上这支球队,不就喜欢上球队背后的我们了?”
“这——”李下玉闻言愣住了,她有些不服气的回答:“的确马球能讨长安人喜欢,但未必对他们有好处,不如施粥施药,看顾孤儿这些事情的好!”
“姐姐,你就忘不了难波津那一套!”李素雯笑道:“不错,你在倭国从定林寺中得来的银钱粮米救济灾民,收养孤儿,的确换来了好名声,扎牢了根基。可那是在倭国,倭国的大王是良彦侄儿,自然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可在长安如果你我做这些事情,恐怕就有人会说我们的坏话了,姐姐您说是不是呢?”
“天子应该不会信的吧?毕竟你我都是女子,连孩子都没有一个呀?”
“那可就不一定吧?”李素雯笑道:“就算天子弟弟心胸开阔,不信这些谗言,那他身边的其他人呢?比如皇后、比如皇后她父亲,那可就不一定了,在他们眼里,咱们做这些事情恐怕是替大将军做的!”
“好吧,也许你说得对!”李下玉叹了口气:“我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考虑的有些欠妥,可若是我们搞马球队,难道他们就不生疑心?”
“当然也会生疑心,不过生疑心他们也没有办法呀!毕竟玩马球的长安人太多了,只不过恰好你我姐妹特别有钱有势罢了,谁又能说我们的不是?”李素雯笑道:“咱们既然回长安了,就应该活的像个真正的大唐公主一样,否则肯定会被旁人说三道四!”
“真正的大唐公主?你的意思是?”
“这还不简单,每日出门前后就簇拥着几十个鲜衣怒马的护卫,养几十上百个食客,让他们阿谀奉承,在城外修建几处庄园,侵占几十几百个百姓的产业,养几个英俊面首,和尚、道士、文人都可以,再有几个特别钱的爱好,我选了马球,你可以选一个别的,这样就没人会觉得我俩与众不同了!”
“素雯,你都说些什么呀?”李下玉苦笑了起来:“难道你回来就为了过这种日子?你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了吗?”
“没忘呀!但这又不是妨碍我们过随心所欲的日子,这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姓李,父亲是天子,弟弟也是天子。只不过被那个坏女人夺走了,现在我们回来了!”李素雯道:“自然要从那个女人手中夺回来!”
听到妹妹提到那个女人,李下玉面色露出一丝柔和:“幸好你还没有忘记!”
“我当然不会忘记呀!当初我们在掖庭,也是这个时候,姐姐用母亲留下的首饰向那些阉人换木炭,可换来的只有一点碎木炭,可就是这点碎渣子也不够烧。夜里我们姐妹只能抱成一团,还要半夜起来活动几次,不然就会冻死!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忘记!”
“你不会忘记就好!”李下玉笑了起来,她伸出右手抚摸了一下妹妹的面颊:“你说的那些仿佛还是昨天,可一晃你都这么大了,真的和做梦一样!”
“是噩梦,不过已经过去了!”李素雯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小乙呢?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