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战鼓此时响起,随着鼓声的催促,很大一群靺鞨人排成新月形状队形,就快速的冲去。显然,这是一次试探性的突击,叛军的首脑想要将壕沟外的那支看起来很薄弱的唐军赶进壕沟,然后乘势突破壕沟,冲入唐军的营地。但唐军的防御比表面看上去要稳固的多,隐藏在盾牌后的弩手和他们身后土垒上的“蝎子”发射出密集的火力,靺鞨人的冲击很快被击退了。正当此时,唐军的营地里响起了一阵号角声,隐藏在唐军侧翼树林中的一队铁甲骑兵冲了出来,他们原本矛尖朝天、栅栏似的枪林迅速放平,与马头形成了一条直线。
“是铁甲骑兵,大唐的幽州突骑!”土丘上彦良大声叫喊起来。
铁甲骑士的冲击是很可怕的,选择的时间也很巧妙,正好处于叛军
眼看命运的天平继续向唐军一边倾斜,但此时上天伸出了手,挽救了叛军——从昨晚就开始断断续续的雨开始变大了,越下越大,大到什么都看不见,就像上天打开了一道闸门,将天河的水倾斜到了人间。转眼之间,战场就变成了一片泽国,天色黢黑,离着几步远,人就看不清对面是谁,风雨声遮挡住了鼓号声响,弓弦被雨水打湿,无法再发射箭矢,双方不得不各自退兵,等待天晴再战。
土丘上,已经被淋的透湿的彦良满脸的兴奋,他还是平生
“真的是可惜呀!可惜呀!”彦良已经不知道是
“是呀!”高延年接口道:“我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些铁甲骑士在战场上呢?不用弓矢,直接用长枪就能冲垮成队的敌军,真的是太厉害了!”
“这么看来,战事也持续不了几天了!”护良笑道:“毕竟不可能天天下雨,等到天晴之后,就能把这些叛军一举荡平了,只可惜我们没有上阵的机会了!”
少年们发出一阵自信的笑声,少年时就是能够这样:欢笑、哭泣、愤怒都是如此的纯净,待到年长之后,虽然体魄和精神都得到了增长,但却无法像少年时那么纯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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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大帐。
“这雨来的真不是时候!”王文佐叹了口气,神色不愉。
“是呀!”狄仁杰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没什么,今天的战局很明显,叛军在战场上不是大唐的对手,等天晴之后,就能取胜!”
“怀英,你不明白!”王文佐叹了口气:“你不像我,是常年战场上打滚的。须知这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强胜弱固然有,弱胜强也不是没有。所以能赢就一定要赢,打赢了能追击就一定要追击,最好毕其功于一役,否则下一次说不定就翻过天了!”
“您觉得叛军也有机会赢?”狄仁杰问道。
“当然!”王文佐点了点头:“乞四比羽带着几千人逃走了,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这就是一件麻烦事!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关键时候给我们背后一刀?”
“这倒是!”狄仁杰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那应该怎么办?”
“只有先等雨停了!”王文佐看了看外间的天色:“至少要等到地面干硬了再说,否则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次天气没有站在王文佐一边,雨一直下下停停,直到十月初五方才停了下来,接踵而至的是从遥远北方而来的寒流,泥泞的地面被冻硬了,足以承载铁蹄的践踏,而唐军军营里也开始出现大批冻伤的痕迹。
“把熊脂发放下去,让士兵们涂抹伤口,用力搓,这样就会好很多!还有,手脚打湿了一定要弄干,不然手指头脚指头冻掉了也不奇怪!”阿克敦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向冻伤的士兵做着示范,冻伤的多半是宣润弩手等来自南方的士兵,虽然为他们预先准备了冬衣,但他们缺乏在寒冷地区生活的习惯,很容易被冻伤了。
在乌尔塔城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已经是深夜时分,女萨满哈尔温正站在一只铜盆旁,她在铜盆里撒入一把灰,然后用木杖用力搅拌,使得铜盆里的水一片混浊,然后待其重新平静下来。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死死的盯着铜盆,似乎水面上杂乱无章的纹路蕴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何?”剑牟岑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不知道,看不出来!”哈尔温摇了摇头。
“为什么?哈尔温你不是法力无边吗?什么都瞒不过伱的眼睛?”剑牟岑焦急的问道。
“那都是外头的人说的,没有哪个女巫,哪个萨满敢这么说自己!”哈尔温叹了口气:“是的,我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但那必须是和我无关的事情,假如我也牵涉其中,那就不成了。所以我住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尽可能少和世人打交道,这样我才能在火、在水中看到一些东西。而现在我也在乌尔塔城中,也被卷入其中了,唐人和你的胜负和我的生死息息相关,我自然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好吧!”剑牟岑失望的摇了摇头:“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卷入其中,反而害了你!”
“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愿意来的,如果我不愿意,谁也没法让我离开山谷,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此时的女萨满温柔的像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抓住剑牟岑的手臂:“不过即使不用法术,我也能看出你和唐人的战争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