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麻烦,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呢?”一个锦衣老者对卢仁基叹息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卢仁基道:“先前大将军说的好好的,举荐之人必须才具过人,品德端方,可你家举荐上去的那位竟然逼迫寡嫂出嫁,来吞没亡兄的家产,这又怎么能成呢?”
“卢兄,你那侄儿是你看着长大的,才具品德如何你还不知道?”锦衣老者反驳道:“至于你说的事情,这也不能怪他吧?那女子又没有儿子,又不肯过继一个过来,难道就这么让那一房断绝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房的家资田产都是河北封氏分出去的,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当然要收回来啦!”
“话是这么说!但在这个关键时候让人家抓住了把柄,又把事情摆到了朝堂之上,那也就没办法了。说到底,这件事情如果就是个寻常百姓家是没啥,可要当一方父母,就难免遭人诟病了!”
“是呀!”锦衣老者叹了口气:“都怪那个刘培吉,平白无故的生出事端来,害了我等的好事!若是有机会,定要将其千刀万剐,方能雪此奇耻大辱!”
卢仁基干笑了两声,他自然不会蠢到替对方剖明真相,也许啥都不知道对他更好些。待到将其打发出去,卢仁基冷笑一声:“就你这种脑子还想晚辈当刺史?就算真的让你当上了,只怕到头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长安,蛤蟆陵下,某处行院。
“这位便是刘郎君吧!快,快请进,慕容郎君已经早就到了,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儿呢!”老鸨热情的拉开院门,做了个延请的手势,她是个胖胖的、已经不年轻的小个女人,圆鼓鼓的脸上涂着脂粉。她显然喝过酒,金鱼般突出的眼睛有点发红。她用一条小手帕半掩着嘴唇,时时回头斜瞅着刘培吉,一刻不停地说着话,既有朝廷的,也有民间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趣闻。刘培吉装出认真听的样子,不时点点头,应上一两声,心思却已经在想着今晚会面的事情了。
“刘郎君,您是个有学问的,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教,还请您为小女子解惑!”
刘培吉看了看眼前这个中年女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学问不敢当,大娘有甚不解的只管说,我也能解说个一二!”
“我听说前些日子河北王大将军举荐十几个河北道的刺史,结果被朝廷驳了,您说那位王大将军会不会恼羞成怒,带兵打过来,就和上次那样,弄得长安城里斗米千钱,民不聊生?”老鸨紧张的问道。
“呵呵呵!”刘培吉闻言笑了起来:“不会!”
“不会?”老鸨被刘培吉如此的肯定弄得站不住了:“当真?这次朝廷可是驳了他好大的面子呀!”
“不会!”刘培吉笑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大将军还是朝廷的忠臣,他已经上书朝廷,为举荐非人的事情谢罪了,还自请贬官两级,朝廷已经允了,令其留任原职,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就这么结束了?”老鸨眨巴着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刘培吉话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片刻后她又恢复了平日那种中年妇女特有的机灵劲:“那,那既然他自请贬官,那朝廷为何不干脆顺水推舟,夺了他的兵权,省得让他在河北,让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呵呵!”刘培吉不禁摇了摇头,为老鸨的无知失笑:“大娘你把事情也想的太简单了,这就是大将军和朝廷之间演的一场双簧,你明白吗?”
“双簧?”老鸨眨巴着她那双金鱼眼。
“对!”刘培吉笑道:“王大将军上书朝廷请罪自贬,这是表明他对朝廷的恭顺,而不是他真的有罪;朝廷答应他的请求,贬官两级,这是表明朝廷的法度森严,也不是真的要治他的罪,所以让他留任原职,过不了多久还会找个理由让他官复原职。若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去夺他的兵权,那才是蠢到家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老鸨叹了口气:“老身着实是不明白,罢了,前头就是斐然轩,慕容郎君就在里面,请,请!”
刘培吉看了看,斐然轩是一栋不大的两层小楼,但装饰的十分精致,看得出用了不少心思。在屋前有一株枝桠虬结的老梅、两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右侧还有十来竿翠竹生的十分粗壮茂密,二楼一字排开的冰裂式风窗里透出来橘黄色的暖光,给人一种安适的感觉。三个人影投在窗上,似乎是正在说些什么。
“女儿们,刘郎君到了,快出来迎接贵客!”老鸨的尖利嗓子大声喊道。
二楼的谈话停止了,随即响起下楼梯的脚步声。暖帘一掀,先走出来一个垂髫的少女。她向客人行了礼,转过身去,双手把帘子举起。过了一会儿,一位身材颀长的靓妆丽人姗姗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如体格魁梧的慕容鹉。
那丽人看见刘培吉,就把双袖交叠在腰旁,侧着身子,轻启朱唇,用娇滴滴的嗓音说:“郎君万福!不知郎君光降,请恕奴家失迎之罪!”
刘培吉向慕容鹉点了点头,然后借着帘子里透出的灯光,打量了一下那丽人,愈发觉得其秀美白皙,神气清朗,便微笑着称赞道:“久闻娘子美名,今日得见,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郎君见